課室人多,豕腸腥臭,若在課室縫合,一時滿室都是氣味,下一堂課就不用上了。
虞瀅便讓他們在外頭回廊來比試。
兩短半手臂長的豕腸,放置在鋪著布的托盤中,陳副手取來了兩個先前他們自己用的醫箱,還用一套虞瀅另外交代找來的直針繡花針。
衛墉疑惑地看了眼那兩個醫箱裡邊雜七雜八的物件,最後果斷的選擇了繡花針。
課休的鐘聲在此時敲響,不一會,其他兩個課室的學生都出來了,看到廊下聚集一群人,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這麼多人擠在一塊,都看不清楚裡邊是什麼情況。
從課室中出來的郭柳二人相視了一眼後,也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自古百姓對先生是打心底敬畏的,見二位先生過來,眾人都主動讓開了一條道。
兩人走到了前頭,不禁蹙起眉頭。
這才第一天上課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往後可還能安生?
虞瀅坐在弟子搬出來的凳子上,沒有在意圍觀的人,開口提出要求:“把兩端斷口處縫合在一起,不限時間,就看縫合的效果。”
衛墉抬頭看她:“不可以找幫手?”
虞瀅面色淺淡:“想喊誰幫忙都行。”
衛墉立即朝著同門的兩個師兄看了眼,兩個師兄會意紛紛上前,一左一右。
幫手來了,衛墉得意地看了一旁的伏安,卻發現他竟然沒有要幫手,只拿了一個醫箱,從中拿出了一根彎針,然後穿上乳白色的線。
針線弄好後,又拿起了兩個像剪子的鑷子來捯飭托盤上的豕腸。
到底是年紀小,天外頭天,人外有人還體會不透徹,看到如此繁瑣的過程,只輕嗤一聲“花裡胡哨”。
兩個同門師兄幫忙把那豕腸擺弄好,觀察了一下鑷子後,看了眼旁邊的伏安,見他用鑷子把豕腸夾了起來,也拿起鑷子夾起豕腸,方便衛墉縫合。
衛墉這邊需得兩個人幫忙,伏安卻是不用,讓衛墉莫名不爽快。
雖不爽快,但還是暗暗收回注意力,專注自己這邊的縫合。
以前只用豬肉練習縫合,而且也只有寥寥數次,根本算不得熟練,更是從沒有用豕腸做過縫合。
第一次給豕腸做縫合,忽然有些無從下手。
看了眼身旁比自己年紀小的伏安卻是已經開始動手了。
兩端黏糊糊的腸子縫合在一塊,直針下針難,從裡頭返針出來更難。而彎針從上段豕腸扎針進去,針頭就從底下那段豕腸出來了,再用鑷子一拉,便縫合了一針,很是順暢。
他方才怎麼就沒想到呢!?
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直針,再看了眼醫箱中的彎針,卻不想中途換針,讓別人看笑話。
大多人都是沒有接觸過醫學和縫合的,面對這種比試,更多的是好奇。
接觸過醫學和縫合的,但都沒有見過誰用豕腸來做練習的,而且伏安用來縫合的物件更是
從未見過。
時間流逝,本該到了上課的時辰,卻是沒有一個人有離開的意思。
眾人很有默契,連呼吸都是徐緩的,便是半點嘈雜的聲音都沒有,周圍靜得好似只有比試的兩人一般。
不到小半個時辰,伏安便把手中的物什都放到了一旁:“我縫合好了。”
另一旁的衛墉卻是滿額汗水,拿針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不過只是小小的一段豕腸,怎麼就這麼難,這麼就這麼難?!
虞瀅並沒有喊停,而是等衛墉縫合好。
眾人只需看一眼伏安縫合好的,再看一眼衛墉那縫合的效果,就知道誰勝誰贏了。
伏安縫合整齊,而衛墉縫合得歪七扭八,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