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性,結果——
隨安然想起他那簡單的四個字的語音,抬手扶額……不堪回首啊。
“我猜不到你說了什麼,但大概能猜到……不是什麼開門迎客說的話。”
溫景梵失笑,開門迎客……大概也只有隨安然會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他落在扶手上的手抬起,微微支在下巴上,專注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我說我不需要客房服務。”
隨安然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差點沒笑出聲來。剛才那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低氣壓也因為他這幾句話輕而易舉地消散了。
她笑著笑著便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他並非是真的想和她“聊聊”。
溫景梵原本並未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可看她彎著唇笑得雙眸微眯,如同新月一般。不由也被她感染著勾了勾唇角。
他抬手抖開壓在她膝上的毛毯傾身蓋在她的身上,見她停了笑看過來,那雙眼睛裡似是有星輝,閃爍分明。下意識就抬手蓋了上去,擋住了她的雙眼。
她眨了一下眼睛,那睫毛就在他的掌心裡撩了幾下,微微的癢。
他心裡柔軟,說話的語氣不由也溫柔了許多:“不要想太多了,睡吧。”
他的掌心溫熱,輕輕掩在她的眼簾上,傳遞的是安撫人心的力量。她抿了一下唇,想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可心理建設了良久,也始終不敢伸出手去。
她是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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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裡沉迷久了,便會染上夜色的溫涼。
隨安然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識還清醒地活躍著,可大腦卻分明在沉睡。她想醒來,可身體又有些累,於是便反覆的掙扎,依舊不抵夢魘的力量。
她夢見自己回家了,開啟門,家裡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她每個房間每個房間都仔細地看了一遍,一聲聲地喚著“媽媽”。可除了自己的迴音,便再無別的回應。
再然後,她瞬間就到了醫院。
醫院走廊裡護士醫生行色匆匆,病人步履緩慢,一步一頓。死寂得沒有陽光,天空都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氣壓低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她在不停地找隨母,一間一間。可是開啟門看見的……都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恍然一個回頭,就看見隨經國站在她幾步之外,抿著唇,面色黑沉:“安然,你媽媽在我這裡。”
說完,開啟他身旁的一間病房……那裡,明明是她之前已經找過了的。
可隨著他走進去,她便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媽媽,閉著眼,沉沉地睡著。而她一直憎恨討厭的父親,就坐在床頭,輕輕握著她媽媽打著吊針的手,神色溫柔。
這是夢……如果不是在夢裡,怎麼能看見這些?
隨安然朦朦朧朧間,只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她猛然醒轉,抬起頭來。
剛一動,就感覺到額頭上觸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她垂眸看著正幫她蓋著毛毯的那雙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僵硬得一動都不敢動。
溫景梵也是一愣,隨即後退了些,把手也縮了回來:“抱歉,我只是想幫你蓋一下毯子。”
隨安然依然還是沒動,只覺得後背冷汗沁沁,有些涼。她坐了片刻,這才轉頭對他笑了笑:“沒關係。”
溫景梵正垂著眸子專注地看著她:“哪裡不舒服?”
他的語氣很自然,自然得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事實上,本身就是個狗血的意外。
“沒有,只是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她搖搖頭,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隨母出事和見到久未見過的隨父……都是同一天發生,她還有些消化不了。
她總以為自己在不斷成長,總是能成長到足夠保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