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初的心放下大半。
不過,即使不是張家人,這也不是個好訊息。
入秋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獵戶進入大羅山。
這會極大增加他暴露的風險。
趙廉說過,張家已經在南障鎮貼滿了他的肖像。
他現在可是名人,至少值五十兩銀子。
一旦被獵戶認出來,他只能選擇殺人滅口。
這不是他所期望的。
等兩日,服下血肉靈丹,晉升畜牲道後期,便離開此地!
他默默盤算著。
獵戶的背影在夕陽下越拉越長。
仇正初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這位大叔,似乎在哪兒見過?
他好奇心起,繞路快走兩步,追到他身前,隱身於路旁巨石,小心觀察他的容貌。
原來是他!
小時候,他曾誤入大羅山,掉入那洞穴,正是被眼前的獵戶所救!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孩童時的救命恩人,竟這樣不經意間出現在眼前!
十幾年來,他不是沒想過要當面對他表達感激之情。
只是他只是個無父無母的流浪兒,除了口頭感謝,又能有什麼表示?
於是這份恩情,他只能記在心裡。
此時再見到他,仇正初不禁百感交集。
他很想立馬衝出去,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年他救過的孩子。
但是他沒有。
他正被張趙兩家通緝。
在南障鎮,張趙兩家就是天,就是王法。
他恐怕也看過張家的通緝令,知道自己現在正被張、趙兩家追殺。
自己這樣的身份去見他,怕是會把他嚇個半死。
他只能躲在巨石後,目送恩人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山風吹得他面色微涼,他終於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眼前雜草叢生,已經失去了獵戶的身影。
仇正初悵然若失,一步步轉回洞穴。
……
幾十裡外,仇家村,張趙兩家十幾人聚在村口。
高高的火把點起,將夜空照亮。
一片空地上,跪著五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再外面,是十里八村幾百口子村民。
張連虎開口抱怨道:“媽的,找了這麼多天,就找到這幾根三棍子敲不出一個屁的老梆子!真是晦氣。”
“你說這些事兒,到底是誰幹的?怎麼就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真是奇了怪了!”
張連虎摸著腦袋,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趙千帆上前說道:“也許這股勢力沒有我們想象中強大,我們來的人太多,他們不敢對抗,躲起來了吧!”
“如果當初我們低調一點兒,悄悄調查,也許情況會好一點兒。”
張連虎有些不高興。
這不就在說,我們張家不會辦事兒嗎?
他把臉瞥向一邊,拒絕面對趙千帆醜陋的老臉。
“爹!”張厲走到張連虎跟前,卻並沒有靠過去。
面對趙千帆,張連虎沒有一點兒辦法。
可面對兒子張厲,他可是說打就打。
張厲站在張連虎一巴掌打不到的地方,開口詢問道:“這幾個老頭兒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
張連虎冷笑一聲。
“都給我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