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輕輕嘆息,心道他也不想這樣的,與其埋怨他,不如自己多加把勁,把裡裡外外的事情辦好。
早上起來,昏頭脹腦的沒精神,動了幾下針線就靠著引枕又睡下了。晌午時,李嬤嬤過來,送來一些補品,說是太太看這邊領的滋補少,特意送來一點,讓她和少爺好好養身子用。
等李嬤嬤走了,採箏看著大盒小盒的補品,心道葉鬱楓這傢伙夠生龍活虎的,再吃這玩意,還不得把她折騰的油盡燈枯?不行,不行。喚了碧荷跟鳴緋進來:“前兒我從孃家帶來的補品還沒吃完呢,太太又送來這麼多,我這就挑幾樣出來,你們去叫管事的羅嬤嬤和胡姨娘身邊的大丫鬟過來,讓她們拿了這些滋補回去給胡姨娘用。”
鳴緋和碧荷面面相覷,明顯兩人都不理解少奶奶的想法。
採箏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胡姨娘給侯爺懷了個寶貝疙瘩,全府裡的眼睛都盯那呢。欺負人的事,得背地裡幹,對人好的事,最好天下皆知,從她這給胡姨娘好的東西滋補,只能念她的好,不能挑她的錯。
很快,事情的發展就驗證了她未雨綢繆是對的。一年裡過年最忙,做新衣裳、發賞錢、盤點莊上送來的東西,忙的不可開交。她遇到拿不準的事,還得向婆婆稟告,不能自己拿主意。
這天,她去找婆婆商量年夜飯的事,一進院就見丫鬟們都縮在廊下,走近了,她也能聽見裡面的爭吵聲了。聽了一會,摸清來龍去脈了,大概是侯爺嫌太太苛待胡姨娘了。
採箏拎出一個丫鬟,道:“去稟告,就說我來了。”將那丫鬟推進門了不久,她就出來了:“太太讓您進去。”
採箏一進去,侯爺就要走,恨恨的拂袖。採箏給他請了安,主動提起胡姨娘的事,道:“娘,昨個攏帳,廚房的管事娘子說,胡姨娘最近的讓她們加菜的錢都沒結呢,這眼瞅著年關了,想問問您的意思,是銷賬呢,還是上報管家,算到明年。”
葉顯德一聽便火了:“多加個菜,你們也算計的這麼清楚。”
嚴夫人冷笑道:“怎地叫不算計?每個人的月錢是幹什麼的?就是正經主子想另加菜,還得動銀子呢。侯爺心疼,去跟管家親自說,給胡姨娘加月錢不就完了,最好加到五十兩,超過老太太。”
與以往嚴夫人謙讓丈夫不同,這一次直接是針鋒相對,採箏偷偷瞟侯爺的表情,見這位果然已氣的臉色鐵青了。他道:“她不過多吃了點東西,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好像她犯了多大的過錯似的。她多加了菜,還不是因為缺嘴?!若是給的滋補夠,她用得著從菜上補嗎?我告訴過你,對她好一點,你呢,我看過賬目,一樣沒多給她!”
採箏覺得自己該說話了:“您息怒,這事您怕是錯怪婆婆了。賬目上的東西,是做給別人的看的。多給胡姨娘那院東西,黑紙白字的記到賬上,讓後世子孫見了不好。婆婆怕人家說侯爺寵妾,壞了規矩,才沒多讓管家分補品的。可事實,該給的一樣不少,婆婆交代我一定要照顧好胡姨娘,不信您問問羅嬤嬤和胡姨娘身邊的丫頭,是不是打我這領過東西。胡姨娘現在嬌貴,府裡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我們怕惹人嫉妒,添不必要的麻煩,凡事能擱到暗處,不往明面上擺。”見葉顯德臉色緩和,話鋒一轉又道:“至於廚房那邊的賬,著實蹊蹺,我下午查查,是不是這幫子下人算了糊塗賬,還是他們算計胡姨娘那院的丫頭不機靈,糊弄了她。”
嚴夫人聽了這話,腰桿硬氣起來,噙著冷意,斜眼瞧丈夫。葉顯德沒了發火的理由,道:“當真沒虧她的?”
採箏低頭道:“您吩咐過的,我們絕不敢苛待胡姨娘。”
葉顯德漲紅了臉,這時嚴夫人冷聲道:“我們替她著想,她卻來告我們的狀……哼!”葉顯德繃著臉:“行了,你們處處有理。”一拂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