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殘羹的人,第一個為我下跪求情的人,第一個以命保我周全的人,也是第一個讓我痛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的人。
回想著一幕幕;我的淚一直在流,直至乾涸。娘,看來我不能為您盡孝了,她是我決定此生和來生都要以命來相護的人。
左手尋到她冰涼的右手,輕輕地覆上去,以右手起誓,心裡對上天默默立下誓言:我江晚春與小哲子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蒼天為證,若我違誓,天誅地滅!望著她夜色中的側臉,我安心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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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回到了家鄉那簡陋的屋子和乾淨的小院。清晨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像縷縷金線柔柔地灑了一地。爹在窗前搖頭讀書,祖母做著針線活兒,娘在灶臺上熬著小米糊糊;清香撲鼻。她笑吟吟地捧一碗到我面前;這麼美的夢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做過了。
做夢?我是在做夢嗎?
耳邊有兩個人在說話,聲音很低沉。
“主公……現在插手不太合適……餘思哲……還是讓她自生自滅吧!”是葉總管的聲音。
“小哲子……你在哪裡?”昏迷中,我喃喃著。
那個我發誓護她一生的人,站在我面前;彎成月牙的眼睛;紅潤的臉;微笑著對我說著什麼;忽然一隻腳踢過來;兩隻;三隻……好多隻腳在踢小哲子;她煞白的臉上一片血汙,接著又被扔進深不見底的大洞裡,我卻沒有抓住她,洞底來她的喊聲:小……春……子……
不要,小哲子你不要死,是我沒用,救不了你。我的命是你的,你不在了我也要隨你去,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洞,我一頭紮下去。
可是,是誰在拉我的胳膊?
我掙扎著想要甩開,可是沒用;一著急便睜開了眼睛。
“小春子,你醒啦?”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是小哲子的內室,我正躺在床上,她卻不見了。
床前一個著內廷官服的老人在問我。一股子濃濃藥草味充斥著鼻子。
“我已經把外傷藥給你抹好了,這兒還有一碗藥,趁熱喝了,明天就會好一些了。”我這才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覆在薄被下。
他把藥放在床前的小桌上,收拾東西要離開。
“小哲子去哪兒了?”我急忙問道。
“誰是小哲子?老奴只知道廠公深夜傳話讓太醫院最好御醫給你治傷,沒有幾個奴才能有你這樣的福份啊。”老人羨慕道。
桌上燃著昏黃的油燈,我問了他今天的日子,原來已經過了一天,小哲子帶著傷去哪兒了,剛才的噩夢讓我更加不安。動動身子發現好多了,扔著苦澀把藥喝下去,明天應該能出去打聽她的訊息了。
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手在我臉上撫/摸著,一股帶著酒味的氣息近在咫尺。睜開迷濛的眼睛,屋裡的燈光時明時暗,那張噩夢裡的臉出現在我眼前………肖初平副總管。
我心裡一驚;剛要呼喊,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
我不知所措,胡亂揮著胳膊,那雙手死死壓著我,幾乎沒法呼吸,死亡的恐懼再次襲來。
“再動我現在就殺了你!”帶著寒氣的一句話,讓我揮舞的動作生生地定在半空。
他嘴角邪惡地上揚,那隻手鬆開來。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的臉再次湊近,鬆開的那隻手順勢掐在我脖子上,我一動也不敢動,以他的功力,只要輕輕一擰,我的脖子就會被擰下來。
“你這奴才對主子還挺忠心的嘛,餘思哲給你什麼好處了?連地上的剩菜湯都喜歡吃?嗯?”
“那是……奴才份內的事……” 咽喉處的憋悶和心裡的懼怕讓我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