斃也太窩囊了。我放茶杯時一眼看到纖塵不染的茶桌,忽然靈機一動,迅速畫了個符號。畫完了我才悄悄看了耶斯羅·博琊一眼。
耶斯羅·博琊根本不防備我,他正起身走到衣櫥前,拿出那件白色的長袍和麵具。就在不久前,帥哥活佛還靠在衣櫥上喝茶,如果他知道大薩滿的法袍就與他隔著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不知道會怎麼想。
耶斯羅·博琊從容自然地穿上法衣,手裡的墨笛往嘴上一橫,悠揚的笛聲就在房間裡縹緲地飄。
這就是昨夜的笛聲!
我大吃一驚,難道又一場血祭要開始了?念頭剛起,就見唐濤一愣,忽然直直地站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空氣。他的眼睛居然發著紅光!
我一下子想起上午那個男同志說的情形,心裡一陣大痛。
“你……你把唐濤怎麼了?!”
“對不起,本來人數正好,可被九離候打死了一個,祭品數不能少,只好拿他頂數了。”耶斯羅·博琊嘴唇離開墨笛,耐心地解釋,英俊而憂鬱的臉上滿是歉意。
我但覺得嗡的一下,頭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卻奇怪地全是耶斯羅·博琊寧靜溫和的臉和明亮的棕色眼睛,耳邊響著他昨天說過的話:別再讓他們殺人了。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
九離候說:反正早晚一死,此時殺了,消除隱患,有什麼不好?
九離候是想用殺掉祭品來阻止女神的復活嗎?
我緊緊握著拳頭,瞪著耶斯羅·博琊,為什麼我一直相信他呢!是我讓唐濤找他,給了他機會害唐濤,是我害了唐濤。“放了唐濤,我來代替他。”
“不。我不能傷害你。”耶斯羅·博琊的語氣還那麼溫和,他輕輕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原來我已經淚流滿面了。“別擔心,你有最尊貴的歸宿。”
我沒心思問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頭腦裡亂極了,一時間又想不出辦法。
耶斯羅·博琊又開始吹笛,笛聲這次不只在室內迴響,它穿過門窗,悠然地飄到外面,在整個山莊上空迴盪。
別墅的門一扇扇開了,人們從別墅裡走出來,夢遊一樣走上廊橋,走向酒店,他們的眼睛都流著血一般,是紅色的。唐濤也走出去了。我擦擦眼睛忙跟上唐濤。是的,我還不知道怎麼才能救唐濤,但我決不能就這樣把他丟了。
我夾在這些被迷惑的人當中,走向酒店大廳。槍聲和唱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大廳的玻璃時不時爆炸,破碎,時不時從裡面摔出一個個人來。這些人摔出來又爬回去,有幾次是黑衣制服的人,其餘的分明是遊客,服務員打扮的人一個也沒有。
薩滿們在操遊客們和九離候的人對打。這個念頭忽然讓我一下子清醒了。九離候的人不會顧惜遊客們的生命,肯定會開槍。唐濤夾在其中,太危險了。我不能讓唐濤去送死。我猛地抱住唐濤。
唐濤一抬手就把我推到在地上。與地面接觸的部分,手,腳和膝蓋痛得要碎了一樣,唐濤這是下狠手了。他看也沒看我一眼,直勾勾目視前方,眼裡全是血淋淋的殺意。這樣的唐濤讓我害怕,讓我驚恐。這不是人,分明就是野獸,正準備去撕裂吞噬獵物的兇殘野獸。
我知道挨近他我隨時會被撕碎。但在他經過我的時候,我緊咬著嘴唇,從地上掙扎起來,從背後抱住了他。
唐濤用手一扯就把我扯下他的身體,把我拎到身前瞪視著我,吼叫從他喉嚨裡低沉地嘶鳴,他嗤著白牙,向我探過來。我踮腳伸長身子在他唇上親了下去。我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這樣能管用。我知道唐濤對我的渴望,這大概是他最希望得到的。我絕望地企圖挑起他的渴望來衝擊迷惑他的力量,希望他恢復理智。
不久我就發現這招似乎好使。本來掙扎著的唐濤慢慢放鬆了,我可以感覺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