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兩人倒是不住地拌嘴打鬧,讓人覺得他們活脫脫就是一對現世寶,但每每想起前田慶次的那杆朱槍,正木丹波就心內凜然,若非親眼所見,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猛將竟然是如此地……孩子氣。
河田長親和佐佐成政的話並不多,他們倆都是聽得多說的少,雖然只是寥寥數語,卻已經讓正木丹波感受到了河田長親的博學多才和意氣風發,更感受到了佐佐成政如野狼般的桀驁,和身為傾奇者的肆意。
太陽落山之前,村長一家終於準備好了一份“最豐盛”的宴席來招待眾人。
波風乾和前田慶次兩人也拿出酒來給眾人各自倒了一大碗。
成田長親正要勸佐佐成政動筷,成政卻突然輕輕地咳嗽起來……他用手捂住了口鼻,臉色有些潮紅,身側的井伊直虎見狀,連忙依偎到成政的身側,伸手撫著他寬闊的後背。
少頃……成政將手掌張開看了看,緩緩撥出一口氣,將直虎的小手握在掌中。
他特意將捂住口鼻的那隻手給直虎看了看,好像是在說:
“看,我這次沒吐血。”
井伊直虎只是低著頭,面色不無擔憂,見到佐佐成政已經端起了酒杯,她伸手想要阻止,卻還是任由成政將陶碗端到了最高處:
“來!走一個!”
忍城 219論英雄
酒至半酣,天色也已經快要盡黑了。
沒有任何徵兆地下起了雨。
已經進入了五月份,位居靠近太平洋這一側的關東平原,其梅雨季節來得向來比日本海一側的新瀉平原要早一些。
下雨總是容易讓人想起些什麼事情,是適合淫溼詠唱的好時光。
上一次,佐佐成政不知不覺中唱出了“雷神小動”,這一次,在忍城城外的一個無名村落裡,他又想起了一句話:
“這細雨綿綿的五月天啊……”
比起佐佐成政的傷春悲秋,河田長親和成田長親這兩個“長親”反倒是漸漸聊得開了,眼下已進入狀態。
波風乾和前田慶次這兩個逗比也開始了無聊的拼酒行為。
在聊天的間隙裡,成田長親時不時地偷瞄井伊直虎一眼,而井伊直虎則一眨不眨地盯著佐佐成政。
佐佐成政看著窗外的細雨直到天黑,才嘆了口氣,在黑暗中握了握直虎粗糙的手掌,忽然扭頭問道:
“長親大人,敢問忍城現在有多少兵力?”
成田長親被他問的一愣,伸開了幾個手指頭掰著算了算,最後睜大了眼睛答道:
“按照主公的意思,全力召集農民,應當有千人左右。”
“原來成田家的領地也有兩萬石麼……”
佐佐成政笑了笑,又問了一句:
“成田家的武士和常備兵呢?”
“不到百人。”
“既然如此的話……長親大人何不去勸你的主公投降?我主長尾景虎大人所向無敵,如今親率天兵南下關八州,北條氏康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既然早晚都要改旗易幟,不如趁早。”
佐佐成政一連說了好幾句,這在今日還是前所未有的事。正木丹波對成政的“勸降”很不感冒,不說他們成田家對北條氏忠誠與否,成政的態度也太傲慢了。
但長親並不惱怒,他搖頭晃腦地把手裡的酒碗放下,雙掌橫放在腿上對著佐佐成政低下了頭:
“這一條……還請內藏助大人諒解,眼下我們成田家,並無任何改旗易幟的願望。”
見到成田長親拒絕,佐佐成政還未有什麼反應,一旁的波風乾就大大咧咧地吼了起來:
“笨蛋啊!你們難道看不見外面那些精銳的騎兵嗎?這可都是逗比……可都是主公的部下,只要主公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