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廄大人所言甚是……然而在下剛剛說過,川中島一帶,今夜將有大霧。只要濃霧一起,別動隊是不可能被上杉軍發現的。”
“撒!吾人已有所覺悟了!”
武田晴信清了清嗓子,拍板定案,
“兵分兩路,以別動隊迂迴行軍,繞至妻女山背後夜襲上杉軍,迫使上杉軍向川中島退走,我將親率本隊在八幡原埋伏,等待上杉輝虎入轂!”
“哈伊,主公英明!”
武田軍的作戰方案就這麼敲定下來,到傍晚時,西邊的天空出現了火燒雲的景象,武田晴信與山本勘助一同登城觀賞,在這期間,晴信忽然詩興大發,遂淫溼一手:
“凡古來英雄,誰能免塵土?唯嘆玉肌可愛,紅粉不施,得意風流。”
山本勘助自己是不會作詩的,卻不妨礙他欣賞,將晴信的即興詩品咂一番之後,不由讚道:
“好溼好溼,主公大人真是淫的一手好溼。”
“既然如此,便將這個當做是我的辭世句吧。”
晴信笑呵呵地望著天邊的夕陽,山本勘助的心裡卻“咯噔”一下,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於是……武田晴信,死亡flag立起。
“主公不必擔憂,下臣一定會誓死守衛您的。”
咯噔又一下……山本勘助,死亡flag立起。
同一時間的妻女山上,上杉姐也是和佐佐成政一起站在山巔上看夕陽。
夕陽的確是很美的,然而夕陽就是夕陽,夕陽從本質上而言,是沒有實際意義的美景。
因此……再美的夕陽也是無用,因為佐佐成政又不是攝影師。
“主公啊……我們的糧食,吃光啦,只剩下今天的晚飯和明天的早飯了。”
“嗯……我知道。”
上杉姐卻似乎對夕陽極為眷戀,目不轉睛地應付著成政。
“所以呢……我們差不多該行動了吧,不論是撤回善光寺,還是進軍川中島,我軍,該有所行動了吧。”
“你怎麼想到這些的?”
“啊咧?”
佐佐成政愣了一下,神色有些窘迫。
他總不能說……因為這是第四次川中島之戰,所以必須在上杉軍糧盡的時候前往八幡原,跟武田晴信決戰吧……況且,歷史已經改變,原本需要耗費十數年的北條討伐,在他的盡心輔佐下,上杉姐只用了一年就把北條氏康給整死了。
或者說……歷史還是歷史,不同的是,此時的成政,正是創造歷史的人。
“我軍的糧食吃光,於情於理,都會向善光寺的方向靠攏……武田晴信想必也知道這一點,他既然知道,就一定會加以利用,搞不好弄個伏擊啊、夜襲啊、啄木鳥什麼的,總之……在這個時候,他們是一定不會坐視我們安全退卻到善光寺的。”
佐佐成政理了理思路,娓娓道來,
“而且武田晴信這個傢伙,自以為讀過兩篇《孫子》的殘卷,還搞了個‘四如軍旗’來裝逼,其實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罷了,《孫子》裡面的道理,豈是他花14個字能模仿得來的?再加上他身邊有一個喜歡出餿主意的山本勘助……所以,武田軍一定會用什麼下三濫的計策。”
他說完這些,才赫然發現上杉姐已轉過身來,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在這個瞬間,夕陽的餘暉將上杉姐的輪廓染得模糊不清,唯其笑容和明亮的眸子仍然清晰無比,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成政的腦海裡。
“不愧是八嘎成政,說的一點不錯。”
上杉姐站起身來,背靠著夕陽,伸出一隻手指向海津城的方向:
“就在那裡,看見了嗎……武田軍在做大戰前的準備。”
佐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