訌中。但是,我剛剛才發現,我和劉氏都被您騙了您是來營救其弟的,不是來害他的”
白九棠對那篤定的口吻顯得頗為意外,“為什麼這麼肯定?”
奈美垂眼沉吟,似乎尚在梳理頭緒,稍事攜著一臉的嚴謹,幽幽的啟口道:“因為您知道季十一在我手裡,更知道我是什麼背景。想要他殞命很簡單,只需要讓我暴屍街頭,便可觸怒我的組織,這樣一來他便會成為祭奠品。您是一個聰明人,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既然想得到,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白九棠無言的挑起了眉梢,欣賞的微微一笑,“很好說下去”
那邊廂匍匐在地,長久的仰頭對話令其疲憊,不禁垂下頭來,面貼地面喘息道:“能不能先給我鬆綁?”
伏在地面上的小姑娘像是一隻遭受了風暴蹂躪的小鳥,楚楚可憐而觸人心絃。白九棠感到此事已成良好走勢,故而有了惻隱的餘地,於是便爽快的說道:“寧安,給她鬆綁。”
寧安應聲上前,為她解開了繩索,隨後又將大衣還給了當家的,唰唰解開自己的衣釦,準備脫衣裳給她遮羞。
白九棠接過大衣披在了肩頭,寧安則展開臂膀脫下了外套,正當這穿衣的穿衣、脫衣的脫衣,都不太設防之際,伏在地上的姑娘縱身躍起,抬手在腰際一抹,帶出一縷耀眼的寒光,飛身撲了上來。
不過幾秒鐘的光景,當眾人拔出槍械時,白九棠的身上已多了一幅叫人眼花繚亂的彩繪。
奈美緊緊攀附在他的左側,右膊勒著他的脖子,左手夾著一尾兩寸長的刀片頂在他的喉部,眼神機警得猶似覓食的豹子。
那鬼魅的圖案整幅袒露在眾人眼前,如死神的工藝品一般,覆蓋在白九棠的身上。
只道那一把嗓音,依舊留存了一絲人性,不溫不火,平和淡定,“白老闆,請原諒我這麼做,推斷和事實不能相提並論,我需要聽您親口對我說,您找季十一的目的是什麼”
白九棠氣不打一處來的翻了個白眼,為這出乎意料的反制感到大為窩火。倘若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他白九棠在眾兄弟的警戒下失手於一個十多歲的丫頭,那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如此想來哪能甘心,當即無視利刃的威脅,擰著脖子恐嚇道:“別說我沒把醜話撂在前頭,你若喜歡掛在我身上,我就讓你永遠也下不來”
攀在他身上這一位可不是個善類,自幼接受的是流氓文化的薰陶,歷來信奉的是暴力制勝的法則,如今她處於上峰,怎會就此罷休。
只將那鏗鏘有力的威脅,當做犟犢子的垂死掙扎,收緊胳膊,從容說道:“就算我死在這裡,也有你結伴而行,不虧”
白九棠怒不可遏的輪圓了眼睛,鼻孔裡噴出了憋悶的粗氣,沉吟兩秒,高聲喝道:“**給老子開槍”
“別動”奈美不甘示弱的凜然搶白,一雙眼警惕的瞥著眾人,輪起指間的刀片以示威脅。
“開槍啊”白某人哪裡肯落敗在一個女娃手裡。
“都別動”奈美再度警告。
底艙的四位兄弟高度緊張,攜著滿頭大汗,託槍僵持,內衫已被冷汗溼透。
“老子再說一遍”白九棠怒目炯瞪,破釜沉舟的怒吼道:“再不執行命令就他…媽滾回老頭子麾下去,永遠都不許回來”
這話本來是說給老何聽的,哪想倒是把新近人員鬼譜給唬住了,不及另外三人阻止,“砰”的一聲巨響傳來,一片硝煙瀰漫了視線、一柱聲浪衝破了耳膜。
山口奈美應聲倒在了血泊中,手中的刀片發出了“咔”的一聲脆響,掉落在地上。
這聲槍響驚動了上面的兄弟,聽得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底艙的艙門“哐當”一聲被大大撞開。一群人鋪天蓋地的湧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