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沒錯,你一想自己做點生意、二要解決文英的問題,那麼多半是想辦個舞廳,你知不知道你在英租界算什麼?你要辦舞廳?你算老幾?”
白九棠聽聞此言不樂意了,也擺出嚴肅的表情來,一板一眼的問道:“您就不能說明白一點麼?我到底是差勢力還是差財力?”
“你自己說呢你哪樣夠格了?季雲卿毫不客氣的挑起了眉。
“我覺得我哪樣都不差”白某人也槓上了,眉頭挑得不比老父的低。
那廂初初一臉陰霾,莞爾竟是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個妄自尊大的後生”語畢,沉下臉來,罵了一句,“且不說你那狗屎一樣不起眼的小勢力,就論財力吧你有幾個臭錢啊?個小赤佬……”
這一席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公開場合的直言,因那老父的笑聲顯得格外可惡,白九棠氣得臉青面黑,卻是打不出一個響屁來。
蘇三在一旁看得心急,恨不能掰開丈夫的嘴,讓他頭頭是道的辯駁一番。
想當初,清掃計劃是夫妻二人一起商議的,妻子只是定出了一個避免殺戮的大方向,而丈夫卻一步步擬定出了詳細計劃。
某君的改觀與變化、以及那不易示人的慧黠,統統都揉在了這計劃裡面,可他偏偏就不肯竹筒倒豆子,攤在臺面上爭取他人的支援和讚賞。
蘇三想來想去,實在是替丈夫憋得慌,便忍不住開口說道:“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效仿大亨的路數也不乏為捷徑一條。九棠,你說是不是?”
季雲卿調轉視線看了看她,又轉回視線看了看兒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效仿誰了?”
白九棠受到太太提示,也不曾多想便衝口說道:“我在英租界行走,自然得效仿您既然您與洪門三合會打成一片,我亦不能忽視這一點”
說罷,頗為憋屈的皺了皺眉,心不甘情不願的談及了細節,“在整個換血計劃裡面,沒有動用武力的環節,我只是想換掉‘上面’那一位,然後高調保釋‘下面’那幾位。換人是為了保證爵門的門戶乾淨,保人是為了藉此賣三合會一個交情。”
說話中,濃眉倒豎的抹了把臉,似有萬千憋屈不能平,倒還依舊保持著平鋪直敘。
“表面上看來,這與辦舞廳沒關係,可我相信一旦有了這個前提,我在英租界發展的阻力就會大幅度降低。至少,撈了個寬厚待人的美名,三合會近期會跟我相處太平。英租界的鰲頭不外乎是青洪兩幫,其他的小蝦小蟹我看不上,也就不提了。”
季雲卿的側重點一直在高層身上,這還是頭一次聆聽兒子拆分細節,當他細嚼慢嚥的品嚐箇中滋味時,不禁輕鎖眉頭,讚許的點起了頭。
“……倘若能順利換掉‘上面’那一位,你便成了扳動‘官痞’的第一人,到時候連英籍探長都會忌你三分,亦有大把的人會恨你七分,總之是個豎招牌立威望的好時機再則對‘下面’那幾位採取的懷柔政策甚合我意,尋思起來,這的確是個好計策”
說罷,突地從夢中醒來一般,抬起眼簾,衝兒子說道:“你那小肚雞腸的德性怎肯放過作亂的人吶?不是我聽錯了吧?”
“我小肚雞腸??”白某人驚憤的輪圓了眼。
“就算未及小肚雞腸,也算得上心胸狹窄”那廂的老父口吻篤定。
“我心胸狹窄?”白某人的眼中閃著怒急攻心的淚。
“難道不是麼……”季大亨一臉迷濛的攤了攤手,“你不是一直不肯認我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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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棠重重的搓了搓臉頰,在心間悲慼戚的暗罵:好個為老不尊的老混賬,哪壺不開提哪壺
再見36D,依舊波瀾壯闊、攝人心魄;
再見盧文英,依舊雲鬢高聳、氣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