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的心裡,生出了一把刀,可是這把刀卻不能刺向她最恨的人。轉瞬之間,她又冷笑,不能傷林暮雪,可以傷她的朋友,照樣能讓她難受!
她想到這兩天她在f大的這樁壟斷生意,嘴角重新上揚,以後,蘇畫,以後你面對的,將是全方位的封鎖性打擊,誰叫你是非不分,要跟那個狐狸精混在一起!活該倒黴!
樓下的徐越,在心裡激烈地詛咒,樓上的林暮雪,卻安靜得出奇。
從上了樓,她就一直靜默地望著窗外,不動,不說話,沒有表情。
秦棋沒有試圖詢問什麼,只是仔細地按照林暮雪平時的口味點好了菜品,侍者就要退下去的時候,秦棋又叫住了他:“來點紅酒吧。“這個時候,她也許該喝點酒。
酒上來了,秦棋拿過玻璃杯,給她淺淺地倒了半杯。
林暮雪還是不說話,拿過去就一飲而盡,杯子裡淡淡的琥珀紅,似乎也染紅了她的眼睛,喝完那杯酒的時候,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秦棋將紙巾遞過去,然後就靜默地坐著,並不多話。
林暮雪卻發起脾氣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看見別人哭也不問問為什麼哭?“
秦棋淺笑:“我問了你會說嗎?“
林暮雪賭氣:“當然不會。“
“那我為什麼要問?“秦棋的笑容深了一點。
林暮雪抓狂:“我都哭了你還在笑,你幸災樂禍是不是?“
秦棋嘆了口氣,好像頗感苦惱:“那好吧,我問,你為什麼要哭?“
林暮雪眨巴著眼睛,氣得直抽。
這個男人,有時候怎麼這麼無厘頭?
“看,你不會說吧?“秦棋攤了攤手。
“我偏要告訴你。”林暮雪真賭上氣了,一股腦地往外倒,語速好比她播新聞:〃下面那男人以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和他老婆剛分居,就是剛才那女的,後來他離了婚,但是經不起他女兒鬧,和我分了手,又和他老婆復婚了。“
她以為,這麼破釜沉舟地說完,會換來他的鄙視。誰知道他一臉平靜,甚至帶著些憐惜:〃這件事裡,你並沒有錯,錯的是他,要不就別招惹你,要不就和你走到底。“
林暮雪的眼淚,頓時如珍珠般,撲簌簌地往下落。
秦棋嘆息一聲,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只是一瞬間的溫暖,卻讓人依賴。她像小孩子似的捉住他的手,不肯放開。
秦棋沒有抽出手,只是任她握著,直到侍者過來上菜,他才溫柔地喚她:“暮雪,我們先吃飯吧。〃
林暮雪也不願意當眾太失態,鬆開了手,低著頭去擦眼淚。
等她對著鏡子處理好自己的狼狽之後抬起頭來,發現餐盤裡的牛排已經被他切好,他對她微笑:“快吃吧,吃點熱的東西,心情會好一點。〃
她心裡一暖,細細地嚼,恍惚間,有種清香,瀰漫在心間。
吃完飯買單的時候,他問侍者:“桌上的這朵花可以給我們嗎?”
侍者愣了愣,說了句〃好”。
他將那支含苞的玫瑰從瓶子裡抽出來,放到她手心裡:“送你。”
林暮雪怔住。
他笑容溫煦:“你不是要我送你花嗎?”
一直到下樓的時候,林暮雪都還有點恍惚,為了手心裡的這朵玫瑰。
到了一樓大廳,正碰上卓群他們也要離開,卓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林暮雪,她沒有看他,卻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花。
“小心,玫瑰有刺。”秦棋極其溫柔地掰開了她的手,拿走了花,然後將她的手,包在了他的手心裡。
林暮雪怔怔地抬眼看他,此刻他眼中的溫柔,讓人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