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星雲宗的氛圍,倒是與人世間許多的宗門有所不同。”
卿重霄驚道。
許是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如今見到這份歡愉下的真情,反而覺得驚奇又嚮往。
如若他曾經所在的宗門,像星雲宗這般。
他只怕在諸天萬道的奧義海洋裡暢遊了。
而非還只是七殺天的一個長老。
卿重霄歆羨的同時,暗藏了幾分落寞。
旁側。
柳三千捋了捋雪白的鬍鬚,露出了慈祥和藹的笑。
作為太上長老的他,面對這群曾朝夕相伴的弟子,既欣慰,又思念。
“柳前輩。”
坐在龍翎座上的男人,忽然淡聲開口。
柳三千當即行禮作揖,靜待後文。
“前輩離開這般久,想宗門了吧?”
柳三千聞言,抬眸時暗光閃過。
聰明如他,當即就清楚了夜墨寒的言下之意,立刻回道:“星雲宗於老朽而言,如家一般,若能歸家看看,老朽喜不自勝,還請殿下應允。”
卿重霄往這把火上加了點柴。
“殿下,你勞累太久,也當去散散心,明日才降臨流光海域,不妨去星雲宗看看?話說回來,那位葉弟子,雖只是海神界的修行者,卻是人中龍鳳,她這凡人之道,有的是看頭,不知何時登天梯。”
夜墨寒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合上了書卷,起身時負手而立,“也好。”
殿宇外,霞色漫天,交織在山河之中,綺麗又壯觀。
這一日,註定是不平凡的,熱鬧的,叫人激動的。
海神界的修行者們,無不是仰頭看天如望神明。
而最讓人密切關注的是星雲宗和葉楚月。
此次的傳承,數量最多的,竟是一個近期嶄露頭角的宗門和從流光海域漂泊多年入宗不足半年的男子!
流光海域的海盜、獵手、傭兵、散修們,一道傳承都沒有。
但不知為何,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大有一種人逢喜事的精神勁兒。
最津津樂道的,便是葉楚月。
因為他們知道,葉楚月原名莫漂泊,是從流光海域走出去的人。
哪怕葉楚月進了星雲宗,這依舊是流光海域的驕傲。
眾人言談之際,有人忽而疑惑地問:“話說回來,時常聽說葉楚月來自流光海域,但在此之前,我行遍海域四部,未曾見過這麼個人。”
“海域人數之多,豈能你個個都見過?就算見過,保不準人家易容呢。”
“說的是,虎毒不食子,雲喚海夫婦竟三番兩次要害死葉楚月,擱我,我也得躲著,若無宗門之庇護,誰還敢拋頭露面?”
“諸位小點聲,我可是聽說過了,是星雲宗大長老誓死保下她的,在接回宗前,還被雲喚海暗殺了。”
海邊的茶攤上,一碗涼水,兩片茶葉。
茶味雖不濃,卻是相當的解渴。
茶攤的後邊,有一人,身穿白衣戴墨色帷帽,手裡端著涼茶水卻不喝,目光透過帷帽簾子看向了前方說話的幾人,眼底暗閃過了精芒。
他放下茶碗和玄石結賬,當即起身離去。
走到偏僻之處,當即取出了靈符。
靈符上用鮮血寫著清晰刺目的“姜”字。
男子將茶攤幾個壯漢的對話念了一遍,然後燃燒靈符,傳遞訊息。
靈符化作灰燼而落於指尖。
一陣風吹來,既吹散了指尖灰燼,更掀起了帷帽遮臉的簾子,露出了一雙狹長的眼睛,瞳眸為詭異的金紅之色,赫然是……
瞳!
……
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