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不期然地落入了男子的懷抱。
強而有力的溫熱。
猶如寒夜的燭火一點即燃,肌膚隔著衣料滾燙而顫。
彼此生殺予奪且平穩如山的心臟,而今倒是如小鹿亂撞,差點兒把這小鹿給撞死了。
“嚶嚶嚶。”
葉嚶嚶柔嫩圓潤的面龐,瞪起了一雙晶瑩的杏眸,氣鼓鼓的臉頰,宣告著對夜墨寒的不滿。
“臭男人,欺負公主。”
葉嚶嚶恨不得竄出來將夜墨寒弄走。
楚月默不作聲,以氣力如囚牢,封閉桎梏了葉嚶嚶。
孩子還小。
有辱斯文。
……
“阿楚——”
耳鬢廝磨,男子嗓音低沉。
“我想。”
剋制而禮貌。
既是狂風驟雨不期而至。
更是碧落黃泉獨一份的尊重和溫潤。
“那不,巧了。”
楚月滿身酒香,眉眼含笑漾著惺忪的光。
在明媚之中游離。
獨屬於他。
那笑落入心澗,猶若燎原之火愈發不可收拾。
……
……
夏夜深深。
窗外花草野蠻生長。
遠方深海,一葉小舟浮浮沉沉,如那雨打芭蕉整夜不休。
……
……
翌日,清晨。
雲都百姓,急急忙忙地醒來,就等列陣之時。
一陣風,從這頭,吹到了城的那頭。
晨曦的微光,灑落在了每一張或大或小的面孔。
無數雙眼睛,正精神抖擻,且專注地盯著王宮的方向。
列陣之時,乃雲都傳統。
嚴格意義上來說,唯有底蘊渾厚之地,才有此根深蒂固的傳統,只為彰顯這座高於人間千萬大廈的皇城,與塵內碌碌無為之人、之城,全然不同。
高樓之上,蕭離一襲黑衣如潑墨,倚坐欄杆,手中一壺昨日的酒喝得並不盡興。
趙囡囡兩手托腮,無奈地看了過去,幽幽嘆氣了聲。
“列陣之事,徒有其表,不過金絮其外罷了,有何重要的,民生多艱,江山社稷之事,才是首要,那些竟都排在了後頭。”
稚氣尚未褪去的面龐,流露出了滿滿的不解之色。
向來冷漠的眼底,多了些惆。
蕭離飲下了一口酒。
烈酒如火,穿喉而過。
她淡掃了眼趙囡囡,居高臨下俯瞰這座城延綿不絕遠處置身雲霧的城,扯著唇一笑,緩聲說:
“人嘛,低處匍匐,叫罵天道不公,視權貴如洪水猛獸避恐不及。”
“一旦權在手,著錦衣,視卑微之人如草芥隨意用那鑲金的靴去踐踏,有了點榮華富貴,總想和卑微之人劃出個天塹來,從而彰顯自己的高貴。”
“這世道,這人間,一層又一層,山外高山人外人,樓外還有天外仙,無窮止盡,早已爛透了。”
趙囡囡愣了愣,眸光微顫,逐字去消化著蕭離所言。
爛透了……
蕭離飲下最後的酒。
掌心氤氳氣力,將酒壺震為齏粉。
她翻身自欄杆之上下來,笑望著趙囡囡,伸出手摸了摸趙囡囡的腦袋。
“塵世爛透了,我們,不要爛。”
“葉楚帝的人,不能爛。”
趙囡囡聞聲,瞳眸赫然緊縮的同時,驟然亮起了星辰日月般的光。
“轟!”
東南角,聖光掠出,刀鳴之聲猶若林中虎嘯遠震山野。
此乃,鎮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