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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戚母的哽咽微弱下來,只要易家奇還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就好,她最擔心的是孤立無援。

又跟易家奇訴說了一陣委屈,戚母知道他現在其實也沒什麼真正有建設性的意見,假意說自己該做治療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把手機丟到一邊,躺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裡換過千百個念頭,也沒找到一個有效的,最後又在心裡恨恨地咒罵了無數遍蘇畫和易沉楷,才迷迷濛濛睡去。

睡夢中,她又看到了丈夫臨死前蒼白的臉,還有那半顆藥,突然在她手心裡化了,變成滿手的血。

她在夢裡嚇得想尖叫,卻像被誰扼住了喉嚨,怎麼也叫不出來,如同啞了的人,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驚恐萬分……

有一隻溫暖柔軟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有人在喚她:“媽,媽,你醒醒,醒醒。”

她慢慢地停止了翻騰,眼睛費力地睜開一點點,然後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自己的女兒。

女兒臉上的關切和擔憂,那麼真實,她終於試著說出了兩個字:”安……安……“叫完名字她就已經淚流滿面。

戚安安的淚也止不住流了出來,俯下身去抱住了母親:“媽,你別怕,還有我呢。“

兩個人抱在一起,那一刻,她們感到這世上,只有對方和自己相依為命。

然而,對於內心有強烈執念的人來說,溫暖的力量總是短暫的,只有怨恨才是能夠長久支撐人生繼續的動力。

戚母的腦海裡,慢慢又浮現出剛才夢裡的那顆藥,化成了血,一點點暈染開來。她漸漸從這場感性的抱頭痛哭中清醒過來,冰冷的理性再次佔了上風。淚其實已經乾涸,她卻保持著啜泣的聲音不間斷:“安安,我剛才……夢見你爸爸了……我好想他……”

戚安安沒有察覺到母親內心情緒的變化,這句話牽引出了她更劇烈的慟哭:“媽,我也想爸爸,好想爸爸。”

戚母撫摸著她的頭髮,眼神深沉。她已經察覺到女兒的逆反心理,所以從現在開始,她不打算再硬來,要換種風格。

她的語氣輕柔,而且充滿了慈愛和愧疚:“安安,對不起,媽媽以前……不該把所有的錯都怪到你身上。”

戚安安的身體微微顫抖,更緊地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這些日子以來,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冰窟,最親的人,最愛的人,都站在冰幕的後面,冷冷地望著她。現在,母親的懷抱,讓她的心終於回溫,她迫切需要這溫暖。

戚母長嘆了一聲:“唉,其實要說錯,即不在你身上,也不在於沉楷,而是那個女人,她本來就是回來報復的,所以才挑著你和沉楷快要結婚的時候,來破壞你們。她也不見得就有多愛沉楷,她只是太恨我們。”

此時的戚安安,沉溺在母親給的溫暖裡,已經分辨不清對錯,或者說,她不想分辨,不想違逆,至少現在,母親認為那些錯,不在自己身上了,她已經滿足。而蘇畫,她真的不恨嗎?不可能,她或許理虧過,但是畢竟她已經快要得到易沉楷的婚姻時,是被蘇畫破壞了,讓她對不起父親的死。

所以,她讓自己麻木地被母親蠱惑了,相信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蘇畫。

把恨意轉嫁到蘇畫身上,總比恨自己,恨親人愛人要好。

戚母感覺到女兒的哭聲漸息,伏在懷裡的身體慢慢不動,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勾起了潛藏在她心底的恨意,嘴角現出一抹滿意的冷笑……

就在戚母闖過病房的那個下午,蘇畫要求回家,她不怕戚家,但是發自內心地厭惡。

易沉楷依了她,開過藥便帶她回去了,打算明天換家醫院輸液。

回去的路途中,蘇畫一直安靜地靠在他肩膀上。他慢慢地開著車,隔一段就會去探她的額,看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