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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始終不敢撥出那個號碼。蘇畫曾經的突然消失,已經讓他有了嚴重的心理後遺症。他無端地恐懼,如果他的電話驚動了她,會不會在他回到這個城市之前,她就又無聲無息地離開?

一直到車過了長江大橋,他想著自己已經離她那樣近,心才稍微踏實了些。

手心裡的汗,讓螢幕上的照片變得斑駁,她像是遠遠地站在一片水色之後,對他微笑。

他用指尖輕輕擦去那水色,她的笑容變得清晰。心裡有止不住的狂喜,他卻又在想,這會不會,只是個感覺真實的夢而已。

手指微顫地撥號,在等待她接起的幾秒鐘內,他發現腦袋裡一片焦慮的空白,居然組織不起來一句,要對她說的完整的話。

此時的蘇畫,正在看總部發來的新產品資料,聽見手機鈴響,隨手拿起來,號碼是陌生的:“您好,我是蘇畫,請問哪位?”

易沉楷的心被重重一擊,三年來,他從未換過手機號,二十四小時不關機,每個陌生的未接電話,他都會回撥,每條不識名字的簡訊,他都會小心翼翼地回簡訊問對方是誰,他一直在幻想,或許哪一天,她會和聯絡,卻原來,她早已忘了他的電話號碼。

對方長久的沉默,讓蘇畫手裡的滑鼠,漸漸停下了滑動,她開始意識到,電話那一頭的人是誰。

給了魏庭電話,他知道,也是遲早的事。

心裡有苦澀,微微地泛出來。

她假裝不知地追問一句:“請問您是哪位?”

“是我,畫兒,我想見你。”他低啞的聲音,瞬間劃破了她脆弱得如蛋殼般的平靜,疼痛開始在心底無邊蔓延。

她以為,這輩子,再不會聽見有人叫她畫兒。

她的眼睛,看著窗外,暗黑的夜空,沒有半點星光,猶如那個孤獨的除夕夜,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到煙花燃盡後的淒冷。

那淒冷籠罩著她,讓她的心,好久都見不到陽光。

本在翻湧的情緒,迅速凍結,她的聲音,平靜而生疏:

“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不泡麵談,要是有事,請在上班時間聯絡我,再見。“

沒等他回應,她已經掛了電話。

他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在那個冰冷的女聲裡,他忽然想起了他最想對她說的話:

“畫兒,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受苦,有沒有被人欺負?“

還有一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麼想你!“

第二天早上,蘇畫第一次沒有自動醒過來,而是被秦棋的電話吵醒的。

昨晚,她將手上的資料,翻來覆去的看,知道頭腦疲倦才去睡,卻還是逃不開舊夢。往日零星的片段,在夢中拼接成一部錯亂的電影,最後結束的場景,還是那片冷寂的夜空……

“蘇畫,今天該去辦公室上班了吧?“秦棋帶笑的聲音傳來。

蘇畫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今天這個狀態,的確不適合去見客戶:“嗯,去。“

“那我來接你。“生怕蘇畫拒絕,又補上一句:”反正我順路。“

蘇畫不好再說什麼:“那……行吧。“

秦棋的車,在半個小時以後到達蘇畫酒店樓下,她已經站在門口等候。

一上車,秦棋就笑:“你可以先化了妝再下來的。“

蘇畫苦笑:“黑眼圈很重是不是?“剛才照鏡子,簡直媲美國寶。

“昨晚沒睡好?“秦棋問。

“嗯,睡得挺晚。〃蘇畫避重就輕。

“從這過去還有段路,你在車上睡會吧。”秦棋的語氣裡,包含著疼惜。

蘇畫也的確有些想睡,何況今天早上,她並不想聊天。她靠進椅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