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明天看見這個吻痕,就會想起此刻的繾綣,他要別的男人看見這個吻痕,就知道今晚她已經屬於過他。
蘇畫此時已經顧不上琢磨他的心思,身體滾燙,心已經快要跳出胸腔,她唯一能做的,是死咬住牙關,不讓呻吟逸出喉。
可是他不滿意她這樣,在她的胸前重重咬了一口,蘇畫吃痛地叫:“易沉楷,你……”
“叫我小易。”他又懲罰性地再咬一次。
小易,也許這個詞在她心裡埋得太深太久,如今明明在舌尖打轉,卻艱澀地叫不出口。
他感覺到她沉重的呼吸,抬起身體,再次吻住她的唇,這遠比吻她身體的任何一處,更讓她意亂情迷。
唇和唇的廝磨間,他溫柔地誘哄她:“畫兒,叫我小易。”
她終於發出一個單音節:“小……”
就在這時,蘇畫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聲音在黑夜裡尤其尖厲。
兩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僵,易沉楷卻蠻橫地命令:“不許接。”
他比剛才更瘋狂地吻她,她只能忙亂地應付他唇舌的糾纏,可是在鍥而不捨的鈴聲裡,他們卻都無法再像剛才那樣投入。
“我去接。”易沉楷終究惱了,長腿跨到床下,去拿電話。
蘇畫猛然醒過神來,在這樣的深更半夜,讓暴怒的易沉楷去接她的電話,會造成什麼惡劣的後果,可想而知。
“不行。”她撲過身去搶手機。
易沉楷卻誤會了她的心思,眼神驟然變得陰鷙,在蘇畫的指尖快要碰到的一剎那,他將手機高高舉起,然後狠狠摔在地上,應聲摔成兩塊,他已經口不擇言:“怎麼?你和我上床,擔心別的男人會發現嗎?”
蘇畫的身形僵住,睜大了眼睛,足足盯了他半分鐘,然後低頭撿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穿上,再走出臥室,拿了自己的包去開大門的鎖。整個過程,沒有聲音,沒有表情。
易沉楷一直坐在床邊沒動,直到聽見鎖響,他飛跑出去,抓住了蘇畫的手,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蘇畫重重甩落了他的手,眼神冷絕,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無情的合上,他頹然地垂下了肩膀,挪到沙發上坐下,一會兒又猛捶自己的頭,罵自己混蛋。
蘇畫走在小區的路上,冷風蕭瑟,她在風裡快要落下淚來,可是有晚歸的人迎面走來,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狼狽和脆弱,忍回了淚,死咬住唇在心裡嘲笑自己:你今天,完全是自取其辱!你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周旋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騙子!
一路木然地坐車回家,走到樓下,卻看見了等待她的秦棋,那一刻,她幾乎想轉身逃跑,卻又只能努力保持正常的步調,走向他。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打電話也關機?”秦棋的焦急,溢於言表。
蘇畫強迫自己儘量自然地笑:“陪客戶應酬,結束晚了些。”
秦棋湊近她聞了聞:“喝酒了?”
蘇畫不自然地避開:“嗯。”
其實她今晚並沒怎麼喝酒,她身上的酒味,絕大部分來自於易沉楷。
“頭有點昏,我先上去睡了。”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呆下去。
“好。”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她此時害怕這種親暱,迅速閃開上樓,又聽見他在背後叫她:“明天我們去看看江岷吧,其實他對你一直挺愧疚的,再加上他離婚,心情也不好。”
想起江岷和程惜雅,蘇畫嘆了口氣:“好的,明天一起去。”
她跑上了樓,不敢回頭看那個還在原地守候的身影。
而他一直看到她房間的燈亮起,又默默凝望了一會,才轉身離去。
蘇畫覺得疲倦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