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放聲大叫:“都給我安靜!”
“女人閉嘴!”誰知那個尖嘴猴腮的巫官叫得比她還尖聲,“你竟敢冒犯神靈——”他的聲音就真跟一根鋼絲拋入雲間一樣,上去就沒見下來,下半句話嘎然沒了。
為什麼?
豐隆的刀抵到喉嚨上,誰還敢繼續跟齊燕妮比嗓子。
“叫他們安靜。”睨著刀下的巫官,豐隆吩咐一句,同時淡定地攏了攏頭髮。
巫官抖得跟篩糠似地,急忙揮袖子,不僅讓勞工閉嘴,更叫他們不要再靠近,免得自己被削掉腦袋。
齊燕妮拉著昭叔顏的手,臉色慘白地站了出來。
所有人全都盯著她。
陽光就像炎夏時節一樣刺眼,她聽見自己的呼吸,也聽見自己的心跳。這是她第一次面對凶神惡煞的“愚民”,但她背後是將要被活埋的人,她必須盡力。
——有、有什麼好怕,也就幾百個人嘛!當初我在學校的升旗儀式上演講,臺下是兩千人呢!
——只是沒有想殺我而已……
她拼命給自己打氣,另一隻手在暗處,死勁掐著叔顏。
深呼吸一次,她挺起胸膛,高聲喊道:“你們聽好!我是巫女姒蘇!我所說的話,全出自神靈之口!你們要聽好,一個字也不能缺漏!”說著,齊燕妮一把扯下覆蓋頭部的青袍,露出髮髻上巫女專用的羽毛飾物。
參加儀式的勞工見到她的容貌,無不驚豔得抽氣!
也許在一介現代人眼裡,不施脂粉的姒蘇只能算一箇中等美女,可能眼睛還嫌小了點。但在古人的審美觀中,她的顏貌確實就是極品中的極品!
怒氣不知不覺消失大半,人們手中的陶罐、木棒也統統放下。一雙雙眼睛捨不得從她臉上移開,呆滯的神情彷彿也希望時間可以暫停。
豐隆感受不到暴虐的殺意,於是反手推開那個已經呈泥塑狀態的巫官,回到齊燕妮身邊。
齊燕妮緩了緩氣,再次呼喊:“神農託夢,告訴我你們今天將有祭祀!他說你們的祭品不合適!”
人們竊竊私語。
——換個神吧,好像神農沒啥氣勢。還有什麼神來著……糟了,想不起……
齊燕妮臉色一紅,又憋出一句:“女媧娘娘現在就飛翔在我們頭頂,如果你們讓蠻人的血肉留在侗昌土地裡,定將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
人群譁然,一顆顆虔誠的頭顱紛紛仰起望向天空中的雲朵。
“——妖言惑眾!”那個巫官終於清醒過來,急忙往中間一跳,揮舞起袖子,“我是本城巫祝,家傳三代,祭祀從未出過差錯!根本沒聽說過神靈會因祭祀而震怒!”
唱反調?
家傳三代?敢情你殺人還祖傳的!
齊燕妮只覺得火冒三丈,也沒怎麼怕了,一捋袖子:“我問你,送小孩做祭品,神靈怎樣享用?”
“作為小差,驅使遣喚!”
“你們祖孫三代獻了多少小孩和多少成人?”
“這……”
“你自己算算,是不是滿坑滿野?加上別的城也要埋也要送,到底該有多少?”齊燕妮逮到破綻,指著巫官罵到,“簡直是混賬!不想想社神有多少功夫來差遣這麼多人,又要安排食宿,又要分配工作!小孩子要讀書上學,長大了又要嫁娶,煩都煩死!你還源源不斷塞人給他!”
她說得興起,刷地一聲振臂向天:“你們知道為什麼拼命祭祀也會有災禍?因為社神根本沒空來聆聽巫覡的請求,光是處理祭祀日送去的貢獻,就已經煩透了!”
目光回到那個巫官身上,她步步緊逼:“知道社神為什麼連女媧娘娘都請出來了嗎?因為你無能!”
“啥?”
“社神不要貢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