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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激,面上總是淡淡的,止怡也從來不肯出面見那家人,對於她來說,忘記那段過去,重新安排她接下來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止怡從醫院回家後,眼睛是無力迴天了,由於手腳都有外傷,接著便是漫長的復健和適應失明的過程。汪帆本身是學校的校醫,在她的照顧下,止怡底子雖然不好,但是也在慢慢地復原,紀廷也儘可能地抽出時間陪伴在止怡的身旁。

對於失明的人來說,成年後的失明遠比自幼看不見的人要痛苦得多,因為他們看見過斑斕的世界,面對黑暗對於他們而言要更加殘忍。有時汪帆也不知道止怡心裡是怎麼想的,因為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她在那一次長久的沉默結束後,彷彿已默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傷病讓她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誰都沒有想到,一向柔弱的止怡竟然也會那麼堅強,就連汪帆也自認不如。

最初的日子是艱難的,高中是畢業了,但大學的生活卻只能放棄,看著自小一起長大的同學玩伴紛紛走向各自的大學,顧維楨和汪帆總是儘量避免在止怡面前說到這些。對於父母的小心翼翼,止怡自然也有所察覺,她淡淡笑著對父母說,其實對於學業,她本來就不是個有天分的人,對升學也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希翼。她更頭疼的是必須要開始適應全然是黑暗的世界,復健,摸索著行走,在茫然中辨析方向,學會用耳朵和雙手代替雙眼……開始的時候她總是不停地摔倒,即使在家裡,生活了十八年,原本以為閉著眼睛也能來去自如的地方,真正看不見的時候,卻也成了原始叢林一般,一個人的時候步履維艱。

她摔倒了以後,好幾次身上磕得青青紫紫,怕父母擔心,總是咬牙忍住疼,不肯出聲,可汪帆卻通常是從家裡打翻東西的狼藉痕跡得知發生了什麼,掀開她的衣服,看見到處的瘀傷痕跡,心痛得無以復加,回過頭來,反倒是止怡在安慰媽媽,說沒事的,不要難過。

從此以後,汪帆採用了紀廷的建議,把家中所有不必要的陳設一概摒棄,剩下的簡單必需的傢俱也基本上採用圓滑柔軟的材質,實在避免不了的稜角也都用海綿和布包裹了起來,儘可能地讓止怡在自己的家中行走方便,即使跌倒,也不至於傷得太厲害。

就像止怡說的,即使她是個比較笨的孩子,但是她比別人多吃點苦頭,慢慢地,總會有適應這一切的一天。出院半年後,她開始可以在家裡自行走動,基本上生活可以自理,顧維楨給她請了一個盲文的教師,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經驗豐富,人也和藹。每天下午到家來輔導,止怡也開始學習著用雙手,而不是雙眼來接觸文字。這個時候,她堅持不再需要媽媽頻繁地請假在家照顧自己,在她一再的堅持強調和保證後,汪帆無奈之下重新開始正常的工作,好在正如止怡說的,她已經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她一個人在家裡,倒也安然無恙。

這時,陪伴止怡比較多的人反倒是紀廷。他們兩家本來就離得近,又慣來親密,紀廷更是醫科生,除了正常的學習生活時間外,他大部分的閒暇時間都用在陪伴和照顧止怡上。開始的時候,顧維楨有些為麻煩紀廷而感到有些過意不去,直到有一天汪帆在書房門口處拉著他,悄然地示意他看書房裡一起相伴學習盲文的兩個人。坐在紀廷身邊的止怡,笑容是那樣溫暖安詳而又甜蜜,久病的臉上彷彿又充滿了神采,這樣的快樂即使在父母陪伴時也未曾有過,那份少女的心事昭然若揭。

第十章我恨我的理智(3)

顧維楨這才恍然大悟。

黃昏時分,紀廷跟止怡一起在他們兒時一起走過無數回的校園小路上散步,二十歲的顧止怡已經完全可以依靠著導盲棍在熟悉的路上一個人行走自如,他們之間話並不多,有時行走至路況不是很好的地方,紀廷會很自然地拉起止怡的手,止怡也放心地跟隨他引導的方向,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