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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他想起‘思辨說’與‘劍法初探’這兩門課,自己也曾選過,教習先生出了名的嚴厲苛刻。

他想起剛入學時,旁人議論說,‘年紀這麼小啊能結業麼’,最後看著他榮登榜首。

他想起無數個挑燈夜讀的晚上,早起練劍的清晨,登樓遠望的黃昏。

殷璧越從來不是天資最好的天才,但殷璧越比每個天才都勤勉。

記憶如洪水般湧來,往日一幕幕在他眼前飛逝而過。

世事一場大夢。

他經歷了學府三年的喜怒哀樂。從勤學殿裡忐忑不安的入學初試,到放歌縱酒的蘭臺踐行,每一天都刻骨銘心。

直到這一刻,他就是殷璧越,殷璧越就是他。

昨日種種,皆成今我。

心念一動,長劍自鳴。

他腳下的青磚裂開一尺長的深深縫隙。

天盡頭已是殘陽如血。

與此同時,深院槐樹下,一位峨冠博帶的中年儒士微微一笑,

“劍未出而氣先發,善。”

滿院的槐花在風中顫動搖曳,似是呼應他的歡愉。

殷璧越還沉浸在方才的劍意中,那是一種近乎直覺的玄妙。

眼前的景色便須臾間陡然一變。

換成了一方栽滿槐樹的庭院。

時節明明不過仲春,這裡卻已槐花滿枝,空氣中浮動著甘甜的清香。

槐樹下站著一個人,整座學府的主人。

在見到掌院先生之前,殷璧越無數次想過這會是怎樣一個人。

或許大部分人都有這樣的好奇,那站在世間至高處的幾人,該是怎樣的模樣,有怎樣的威勢。

但沒有一種猜想,滿足眼下的情況。

他原先以為先生必是一仙風道骨的垂垂老者,卻想不到眼前人是中年儒士模樣。

那人就立在樹下,有些疲懶的抄著手,像個高門大戶裡的富貴閒人。

就連最為端正不過的峨冠博帶,穿在他身上,也顯出三分散漫氣。

沒有掌門外露的威勢,也沒君煜不可逼視的劍意,甚至連柳欺霜身上武者的銳氣都沒有。

但殷璧越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因為他對神魂強弱有種敏銳的直覺。

眼前這個人十分強大。

是他漫長的閱歷中,罕有的巔峰強者。

殷璧越上前兩步,又恰好保持著持禮的距離,端正的行了個弟子禮,

“學生見過先生。”

富貴閒人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下一秒,這種警惕被放大到極致。

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如墜冰窟的凍結了!

因為那人笑眯眯的瞥了他一眼,有些遺憾的感嘆,

“你沒能殺的了他,那便算了。”

第11章 學府(二)

殷璧越極力剋制,才不至於讓自己變了臉色。

他恭謹的低下頭,做出受教的樣子。

心思電轉卻面沉如水。因為一絲一毫的變化,都必定瞞不過先生的眼。

‘他’,自然指的是洛明川。

原身是受掌院先生支使才下手殺人?

先生為什麼要殺洛明川?洛明川不也曾在學府讀書麼?

何況以先生的境界地位,有一百種殺死洛明川的方法,為什麼要假手於自己?

能讓一個亞聖暗中謀劃,最終目的只是洛明川麼?!還是……滄涯山?

但是學府中立多年,且與滄涯交情甚篤。據說劍聖與先生,更是至交好友。

還是說,洛明川這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