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定條件下,找機會和方式去除化解。享受這個隱藏在人們骨子裡,在方方面面時時刻刻,都在尋找機會的慾望,在特定條件下,是人們尋找自我平衡,忘記煩惱的自我消遣方法。哪怕是看場電影,吃上頓美餐,甚至吸上支開玩笑搶來的過濾嘴香菸,都會暫時忘記煩惱,給生活帶來快樂和激情。
理髮,無非是剪短頭髮、洗頭和刮臉,短短的幾十分鐘,還要把頭放進漂著一層別人毛髮的池子裡,等待蹂躪。雖然小縣城裡的理髮館,並不像大城市裡的乾淨舒適,甚至沒有專用的理髮椅,可每當女理髮員柔軟的雙手,在孫毅飛頭上揉搓時,都讓他有種安慰和放鬆的感覺,所有焦躁和壓力,都會在這時得到緩解,身心也變得舒暢。孫毅飛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到底是精神作用,還是身體本能反應?這種在連隊這個充滿粗獷和野性的雄性社會里,根本不存在的感覺,他從沒想去找出答案。可每當他感到精神壓抑或不痛快時,不可抗拒的誘惑力,驅使他把自己置身於很可能引起非議,連隊其他人不會光顧的環境裡,花上幾毛錢,奢侈的享受放鬆一回。
團長說的環境艱苦,到底有多苦?孫毅飛不清楚,只是一種隱約的感覺。以前,他見識過不少艱苦的地方,剛剛升任指導員,團長動員大會上特意強調的問題,還有來自連長邢志武的壓力,都不能不引起孫毅飛的思考和焦慮,長期在這樣的地方呆上幾年,不便於向別人述說的壓力和憂慮,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軍中這個極為統一的群體裡,搞點特殊化,出去尋找一個能放鬆自己,緩解壓力的地方,便也無可非議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環境總是在有意無意的磨鍊考驗人,迫使人們在客觀環境中,改變自己的個性,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沒有誰能改變生存的大環境,儘管人們可以有條件挑選自己生存的小環境,但不管挑選什麼樣的環境,環境對人,仍然會嚴格遵循淘汰法則,適我者留,逆我者去。
還是孫毅飛當班長時,深秋的一個晚上吃過晚飯後,他來到連部,把幾盒普通戰士不常抽的香菸,放在指導員面前的桌子上,帶著一副具有挑戰的架式,對指導員說:“指導員,今天咱們能不能好好談談?作為一個戰士也好,還是一個黨員也好,我想我都應該把自己的話說出來。這次談話,也許是你我最後一次談話,如果你願意,這煙足夠你抽一個晚上。”
指導員躺在床上,頭枕著雙手,左腿翹在右腿上,舒舒服服的閉目養神,聽見孫毅飛說話,無動於衷地抬起眼皮看了孫毅飛一眼,又閉上了眼睛。然而聽到孫毅飛最後一句話,他立刻坐了起來,拿起孫毅飛買的煙看了看,不客氣地開啟一盒抽起來,濃濃的煙霧,從他的嘴和鼻孔裡同時噴出。煙的刺激,讓指導員有了願意談話的意思,他說:“煙不錯嘛!到底是幹部子女。你要談什麼?是你要復員的事嗎?”
孫毅飛看著指導員品嚐自己拿來的煙時,表現出的洋洋得意樣子,內心有說不出的憎惡。但他今天來的目的,遠比幾盒煙重要,他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是的!我已經當了五年兵了,今年你如果讓我復員,我也就走了,如果不讓我走,也許我永遠也不會走了。所以有些話,在要走之前必須說出來,我不想留下遺憾和後悔。”
指導員邊欣賞菸灰,品著香菸的味道,邊用嘲笑的眼神,瞟了一眼孫毅飛,說:“你怎麼知道?有這麼嚴重嗎?”
孫毅飛對指導員滿不在乎的態度,內心的反感在加劇,話也隨之尖銳起來:“你也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我的明爭暗鬥,又不是一兩天了,團工作組年年來連隊,你的問題,我都和工作組反映過。你在連隊搞老鄉觀念,發展親信黨員,多吃多佔,問題已經很明確,還用我多說嗎?”
指導員臉色變得陰沉起來,他剋制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