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列只有兩節車廂的列車,停在他們前面的鐵路上,車廂上下來一群人。
“瞧!列車停下來啦,還是雙機車牽引的!什麼人坐的這麼高階?”一個戰士說。
“你們看!下來的人裡,那個白頭髮的老頭,好像是萬里。”眼尖的戰士說道。
“沒錯!是萬里!你們看!咱們團長也跑過去了。”另一個戰士也證實道。
“指導員,看!他們朝咱們來了。”首先發現的戰士說。
孫毅飛停下翻地,向走過來的人群望去,列車上下來的人,在團長引導下快步走來。王參謀跑過來,喊道:“孫指導員,趕快集合部隊,萬里部長來看望大家。”
孫毅飛剛把部隊集合好,一行人便來到連隊面前,不等孫毅飛向首長敬禮報告,萬里部長已經緊緊握住他的手,連聲說:“謝謝你們!同志們辛苦啦!謝謝你們!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同來的郭副司令說:“同志們,萬里部長剛剛從朝鮮訪問回來,沒在北京停留,直接到災區來看望大家,讓我們大家表示歡迎!”說完帶頭鼓掌。
看著戰士們黑紅的臉上,依然殘留著連日艱苦奮戰的痕跡,萬里的眼睛溼潤了,他一個挨著一個,熱切的和戰士們握手。一個臉上還掛著稚氣和羞澀的戰士,舉起纏著繃帶的手敬禮時,萬里顯得更加激動,他拉過來戰士的手,輕輕的撫摸,滿頭白髮都在微微顫動,他轉身對郭副司令大聲說:“請你轉告所有參加搶修的部隊同志,祖國不會忘記你們!人民不會忘記你們!我代表黨和人民,謝謝你們!”
搶險歸來,部隊放假一天。藉著天氣好,孫毅飛一大早便開始大搞個人衛生,拆被褥洗衣服,同時為探家做準備,邢志武則結實結實的睡了一天。
下午,趁著邢志武睡覺,辦公桌上不再滿是菸灰,孫毅飛抓緊時間,在兩張辦公桌上把被子縫起來。當兵這些年,要想幹淨,只有自己動手,男人的活自不必說,女人活,也一樣不能不學,否則只能窩囊自己。
晚上吹過熄燈號後,邢志武對通訊員喊道:“通訊員,去到炊事班弄點菜來,一個月了,酒是什麼味都忘了,快想死老子了!”
通訊員問:“連長,要什麼菜?”
邢志武說:“你去和司務長說是我要的,他知道。把他也叫過來。”
李中海說:“連長,酒呢?光有菜沒有酒,不是瞎扯蛋嗎?”
邢志武得意的笑笑,說:“瞧你這話問的?喝酒能沒有酒?這還能忘了?呆會兒你就知道了。”
司務長跟著通訊員來了,手裡端著菜盆,揹著挎包,挎包裡傳出瓶子的碰撞聲。一盆拌黃瓜,一把大蔥加黃醬,還有醬油拌青椒,瓶酒也放到了桌子上。
司務長有些膽怯地看著邢志武,說:“連長,也沒買到別的酒,只有這九毛錢一斤的地瓜幹酒,說是六十度的,不知道行不行?”
邢志武說:“管它什麼酒呢!是酒就行!我倒是想喝茅臺呢,喝得到嗎?”接著對孫毅飛和李中海喊道:“你們倆快點!還讓我再三磕九拜的請你們啊?”
孫毅飛坐下來,說:“連長,熄燈睡覺了,你這是幹什麼?什麼喜事弄這麼多酒,想喝醉啊?”
邢志武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咱們都活著回來了,高興!快到酒!”
李中海發憷地看著四瓶酒,說:“連長,你弄這麼多酒,怎麼個喝法?”
邢志武把茶缸蓋翻過來,說:“首先我要宣告:這酒是我花錢買的,可不是多吃多佔啊,司務長可以作證。”接著他開始往缸子蓋裡到酒,先到滿一個缸子蓋,說:“你們看好了,這是標準,一次一槓子蓋,誰要是不喝,是這個!”他把手伸到桌子上,做出烏龜爬行的動作,嘴裡還“嘿嘿”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