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聲音越發地小,但李倓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我真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將這種習慣用到自己人身上……這樣的我,讓我自己都覺得害怕啊!
有時候我真想什麼都不做,帶著你師孃,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這樣就不會有錯,也不會有罪,更不用被良心譴責……”
李倓一下害怕了,很多年以後,他都會想起這天的事來,都會忍不住問自己,當時自己到底害怕的什麼?直到更多年以後,他才想明白,原來當初自己害怕的不是師父會走,而是師父走,竟然不帶自己。
李倓大聲道:“師父你說過你愛大唐的,你最愛大唐的開拓進取,昂揚向前,最愛的大唐的相容幷蓄的寬廣博大的胸懷的!
可是你怎麼可以因為受不了這麼一點事就要中途放棄呢?你愛大唐的胸懷寬廣博大,為什麼自己胸中就裝不下這點汙垢呢?”
李倓委屈得要哭出來:“師父,你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想看到比開元全盛時期還要好的盛世,一直綿延下去。你說過要和我為這個夢想一直努力下去,為什麼要中途拋下我,去山裡隱居?”
看到李倓驚惶至極,委屈至極,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蕭去病一下驚醒,有些迷茫的眼神再次變得清明,他摸了摸李倓的腦袋,笑著道:“你放心,師父不會拋下你的,而且師父也不會走!”(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問罪
天寶十年臘月二十七,還有四天不到就是天百十一年的元旦大朝會了,原本一直晴朗的天氣卻在這一天下起小雪來,天空陰沉沉的,壓抑得厲害,冷風習習。
對於這次的突然變天,長安城裡本來頗為喜慶居民無不大聲抱怨,感嘆天公不作美,眼看就要過年了,卻這個時候卻來搗亂。但抱怨之餘,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儘量少出一些門罷了。
不過,對於大多數權貴和世家來說,這颳風下雪的壞天氣並未對他們造成多大影響,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不會外出勞作,出門也有舒適暖和的馬車。
相反的,對於越來越臨近的元旦,這些人有著極大的熱情。這些天,這些人,透過各種途徑向少府直屬鑄錢監曹金水施加壓力,終於拿到了幾套即將發行的大唐金銀幣的新幣,有一家甚至拿到了一套少府監的鑄錢模子。
現在這些權貴和世家的私錢作坊裡,正夜以繼日地趕製私錢模子。這些世家權貴,一百多年以來,透過通婚,師生等各種關係,早已經連城一個整體,短短几天時間,整個長安世家權貴階層,便已經互通有無,幾乎每一家都有了新幣的模子。
所有的這些人,都在熱切地等待元旦的到來,然後他們就可以再大賺一筆。
同樣不受天氣影響的還有那些內附大唐,被派往長安向大唐皇帝,天可汗陛下朝貢的各部族使者。
在有党項八羌使者拓跋朝光和一些有心人的操縱串連之下,所有這些來向李隆基朝貢是各內附部族使者。這個時候都緊密地團結在了一起。就等元旦大朝會那日。再一齊發難。
一定要大唐還他們一個公道,嚴懲蕭去病,並再三保證,各羈縻州部落的權益和地位,不可動搖!
這天的午後剛過,在數十名精悍護衛和八名道士的護送下,有一輛四輪馬車悄悄駛出了安業坊,轉道出了長安外郭的開遠門。來到離城五里遠的振旅亭,停下。
有兩名少女從四輪馬車裡走出來,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絕美女子,擁著一領雪白的貂裘,一張清麗無雙的俏臉晶瑩如玉,如瓊花堆雪一般,清麗照人。
身後那少女比她略矮半個頭,一樣的明豔照人,兩人往振旅亭一站,就讓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顏色。彷彿就連漫天的風雪,也多了一份溫柔。
這兩名少女。正是前來迎接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