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沒有作用。那也不至於。
最起碼,當某人倒臺時,曾經公款吃喝,也可能成為其罪名中的一條。
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的劉徹。哪裡肯再去這越馬亭的亭中。
他看著那個滿臉熱情。雙眼放光,就要湊上前來套近乎的亭長,哪裡還不知道,他若是真去了,以他目前偽稱的枳候子侄的身份,起碼大魚大肉,是免不了的!
劉徹雙眼環視了一下,這個小山村。
村裡。都是些竹木屋舍,鮮有磚瓦房。
在村裡面好奇的探頭探腦來觀察他這一行的孩子們。臉上也大都面帶黃色,顯然,營養並不好。
他哪裡肯在這些人身上吸血?
因此,劉徹笑了笑,就對前來迎接他們一行人去亭中住宿的亭長擺手道:“亭長無需客氣,吾等遊歷關中,為采詩而來,因此,就多謝亭長好意了……”
那亭長是個黑壯的中年男子,大概三十來歲,腰粗膀圓,生了滿臉的絡腮鬍子。
他聞言,沒有太過驚訝。
這關中地方上,最多的就是這種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成天到處亂晃悠的公侯勳貴家的子侄了。
這幫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傢伙,固然有很多人都是紈絝子弟,只知道吃喝嫖賭。
但,也有為數眾多的公侯勳貴子侄,滿腦子的小資思想,類似眼前的兩個枳候子侄一樣,打著采詩的旗號,到處溜達的,這亭長也見過許多了。
因此也就見怪不怪。
只當這些大人物純粹是閒的蛋疼。
“只是可惜了賞錢……”這亭長心裡嘆了一聲。
按照過去的經驗,大凡貴族子弟在地方借宿,只要把他們伺候得舒服了,馬屁拍爽了,指甲縫漏一點賞錢出來,就足夠他這個亭長美美的過上大半年安逸日子了。
若是運氣好,得到賞識,無論是舉薦也好,帶回長安為家臣也罷,都是他這樣的亭長做夢都想要的好事!
至於為招待花費的錢財?
反正不是自己的,誰會心疼?
這麼想著,這位亭長就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再爭取一下的嘛……
於是,他拱手道:“公子有所不知,這越馬亭窮鄉僻壤,地方簡陋,恐怕會怠慢了公子,公子不如隨俺去亭中官宅,濁酒脯肉,聽曲賞月,豈不樂哉?”
劉徹聽了,頓時笑了一聲,道:“不想亭長還是個雅人!”
那亭長聞言連忙笑道:“不敢,不敢,俺就是個粗人,不過是受公子身上的文雅之氣感染而已……”
“公子,是否現在就去亭中?”這亭長問道:“某好吩咐亭裡準備酒菜……”
劉徹聽了,堅定的擺擺手道:“去亭中就免了吧,吾與從弟,這次是出來采詩的!”
劉徹看著那個亭長,接著道“所謂采詩,聖人之道也,須得深入民間,與百姓為伍,方有所得……麻煩亭長幫吾等尋兩三戶忠厚老實本份的人家,與之借宿,正巧吾與從弟,也正欲與百姓交談,得知民間疾苦,回去後,好寫成文章,陳奏家中長輩案前!”
說完劉徹揮揮手,身旁跟著的王道立刻心領神會,將一小塊金角遞給那亭長,道:“區區小禮,請亭長萬勿推辭!”
這亭長接過那小金角,臉上頓時樂開花了。
那金角雖然不大,但也是金子啊!
於是,他索性也就不管劉徹到底去不去亭中住宿了,滿臉熱情的道:“諾,俺這就領貴人們去百姓家裡!”
不多時,在這位亭長的帶領下,劉徹一行就住進了這個小山村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家裡。
這也是往常貴族子弟們采詩時真正住的‘百姓之家’——真住到那種窮的響叮噹的農民家裡,首先一個不好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