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是頷首:「可以,吃過飯,我教你。」
歸庭月有些意外他的大方:「答應得這麼快?」
陳是眼微眯:「有哪裡不對麼?」
歸庭月說:「我以為你們這些樂手會把自己的樂器看得跟專屬法寶魂器一樣,不允許外人隨意亂看隨便觸控。」
「樂器被人使用才能變成法寶魂器,不然就是個空架子,」陳是淡淡說著,又略帶謔意地笑了:「你還把自己當外人啊?」
歸庭月字正腔圓:「當然不是!」
吃過飯,陳是領歸庭月去了自己的練鼓房,這裡跟歸庭月想像中區別不大,單獨一間,四面白牆,只擺放著架子鼓。
但居中的那傢伙過於漂亮了吧,除去亮銀的鑔片,它其餘部分都是黑色,帶著一股與主人一致的冷靜倨傲感,好像隨時能地面起立,再利索地轉換機械人形態,居高臨下。
那種能穿透和橫掃天地樓宇的爆發力,居然就是從這樣的方寸之地發出去的。
「好酷。」歸庭月稱讚。
陳是一如既往自負:「也不看看誰在用。」
歸庭月嗤聲,跟著他走近。
陳是輕踢一下鼓凳:「坐。」
歸庭月心跳加快,深吸一口氣,端坐下去。
陳是從一旁牛皮袋裡取出自己妥善放置的鼓棒,遞一根給歸庭月。
她接過看,木質的,表面打磨光滑,胡桃木色,末端的白色刻字已模糊不清,明明觸感偏涼,卻莫名的有溫度。
努力辨認字母時,腦袋上方傳來解答:「別看了,是poprn。」
歸庭月抬眸,眼底問詢。
陳是臉上並無起伏:「我以前樂隊的名字。」
歸庭月無言一瞬,說:「名字很可愛哎。」
陳是唇角掀起淺弧:「第一次聽這麼誇的。」
歸庭月微微笑,以兩手虎口捧高鼓棒,一副將士欲將出征或請大佬提筆的架勢:「開始教學吧,陳老師。」
陳是把住自己手裡那根,輕巧地變換著持握姿勢:「有幾種,我教你新手用得多的,扣碗。」
歸庭月點了點頭。
陳是放低右手示範,「先拿兩邊手指捏住鼓槌,食指的第一關節和大拇指,」他盯著歸庭月,細緻講述,眼神語氣皆如嚴師:「像我這樣,捏在三分之一處……」
見她動作大差不差,陳是於空氣裡小幅揮動兩下:「每一次敲擊主要靠手腕、手指發力,手臂是次要的,你看到的鼓手搞那麼大動作是為了——帥。」
歸庭月失笑:「哦……」
「不過對你來說還是難。」
「?」
陳是說:「有些初學者會下意識用手臂去打,要反覆練習開腕,才能成功找到正確的發力方式。」
歸庭月還是點頭。
陳是把自己手裡這根給她:「試試吧,兩個一起,按我剛才說的握法。」
歸庭月兩手分抓,不是很有底氣地重現他剛才詳細教過的握槌姿勢。
「不對。」陳是自顧自繞至她身後,俯低上身,雙臂越過兩側,糾正她手上不對的細節。
「別握太緊,」男人罕見正經,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歸庭月耳尖,她癢得縮低脖頸,唇角偷翹:「鼓棒在你指間可以晃,但不能掉,明白嗎?」
歸庭月臉發紅,心跳得死快,根本無法靜下心聽講。
確認她動作基本無錯,他雙手下滑,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提高,引領她在跟前的兩隻嗵嗵鼓的鼓面上各敲一下。
連貫的悶響直入耳膜,叫人心臟共顫,歸庭月愣住,原來就是這個聲音。
她興致高漲,自己試了兩下,嗵、嗵,一模一樣的響動傳出,由她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