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成瘋癲。”
我聽了忽然心有所悟,輕嘆一聲道:“世人都道我瘋癲,誰知瘋癲皆世人。”
他又是一怔,旋即笑道:“這話說得倒極在理,想不到你……。”頓住,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撿起呂天放的畫像,盯著他研究良久,得出一個結論:“他本人比畫像好看。”
贏衍笑了:“他可是秦國第一美男,很多女子都想嫁給他。”
我不服氣道:“東方先生比他好看。”看了他一眼:“你也比他好看,這個第一美男的位置,應該讓給你。”
他側臉莞爾:“小丫頭,進宮不過數日,也學會溜鬚拍馬。”
我撇了撇嘴:“我知道你聽多了,膩得很。”只要有贏衍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宮中女子,秦王還小,少女懷春,唯有把熱烈的目光投向這位當之無愧的美男子。
贏衍性情溫柔,為人體貼,很得女兒家的心,不管對誰,都溫言笑語,沒有半分架子。不過細看之下,似乎也沒有特別對待哪一個。
他聽了又笑:“她們不像你,就算心裡想,也不肯說出來。”
我道:“我就這樣口沒遮攔,你不怕我將來給你出醜。”
他斂了笑容,正色道:“沒有誰敢說太后的錯,你只需要小心呂家的人。”
我拿起另一幅畫像,畫上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人家:“這是誰?”
他眼中流露出幾分敬意:“這便是你救下的蒙老。”
我疑道:“我何時救了這個人。”
他嘆了口氣:“別人只忘記自己做過的壞事,你便連好事都不記得,果然是沒心的人。”
我忽然想起那日小秦王來請安的事,醒悟道:“原來他就是那個蒙老,這麼老,呂天放還要殺他?”
他凝視著我的臉:“你要記住,有些人,不管他有多老,只要他活著,天下便是太平的。”
我訝道:“一個老頭子,有這等能耐?”
他聽了,又只是笑,把這幅畫像拿到一旁,翻開其它畫像,細細描述。
夜漸深沉。
我捂嘴打個呵欠,強睜著睡眼道:“贏大人,我有一事請教。”
他溫言道:“說吧。”
我道:“太后的孃家人呢?”
他輕喟道:“太后出身本是極尊貴的,她的先祖也是一位楚王,只可惜後來家道中落,孃家人早已死絕,只剩一個哥哥。”
我驚得睡意都沒了:“什麼,全死了?”
他緩緩道:“楚國雖強大,政治腐敗,貴族之間黨爭激烈,太后的父親捲入其中,以謀反罪論處,滿門抄斬,太后小小年紀家破人亡,和哥哥逃到秦國,沒入呂府為奴,幸得呂老夫人賞識,留在呂天放身旁陪讀。”
我拍手道:“我明白了,原來她和呂天放是青梅竹馬。”
他住了嘴,側臉衝著我笑。
我忙道:“你接著說,接著說。”
他笑了笑道:“太后長到十六歲,和呂天放有了私情,呂不韋只恐她身份低微,誤了呂天放前程,作主將她送入宮中,陪侍先王身旁。一來在先王身邊埋下一枚棋子,二來斷了她和呂天放的牽絆。”
我道:“無情棒打鴛鴦兩處飛,這位太后也有幾分可憐之處。”
他嘆了口氣,悠悠道:“太后起初不肯入宮,呂天放也抵死不從,呂不韋將他關入宗祠,他竟然以絕食相威脅,呂不韋也是倔脾氣,兩父子倔到一處,太后得知此事,突然改變主意答應入宮。”
我驚了一呆,半晌,心裡忽然有點可憐太后,輕道:“她不願呂天放受苦,甘願捨身入宮,如果換作我,未必做得到。”
他側臉看我,目露沉思之意,我拉著他的手臂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