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向下一飄,卻捉得住她,她笑著和我說,六道輪迴,還要愛我,我……”段風涯只覺得,心被掏空了,咽喉堅硬,再說不出話。
頓時,屋內,一片大大小小聲的嚎啕,抽泣。
端陽王抱著段風涯的頭,沙場上的殺戮,見慣了生死的他,心裡也泛起了痠痛,不知為的是安季晴,還是為段風涯,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三七男子,若痛入心髓,淚水還能代替什麼,“風涯,我們帶人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段風涯用力的點頭,和端陽王一起,帶著他們的人,寸土不放過的尋人,日落西斜,荒草堆那邊,有一侍衛高聲叫喚,“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段風離和端陽王離荒草堆更近,他們走近一看,兩個人同時賭住了段風涯,段風離擋在段風涯身前,“風涯,不要看了,我們回去,回去,好好的安葬五妹。”
段風涯強硬的看著段風離,“安葬?活見人,死見屍,要不,我不會死心的。”
端陽王站出來,嗓子沙啞,“風涯,聽我們的,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和風離會處理好的,回去,這是我以王爺的身份命令你。”
“讓我看,不要讓我恨你們。”段風涯狠狠的咬出這幾個字,似乎已經感覺到什麼了。
端陽王和段風離沉凝了片刻,一左一右的退開,讓出一條視線給段涯。
倏地,段風涯雙腳一軟,跪倒在地,瞪著雙目,雙唇抖簌,大氣不出。
躺在地上的,不是安然無恙的安季晴,也不是已無氣息的安季晴,而是,只有血肉已模糊,只有零零碎碎的肢體,旁邊是安季晴今天穿的鞋,還有她已被撕爛的藍色外衣,同時,還有六七頭已經被侍衛控制住了的餓狼,這些狼的口裡,還嚼著口,口裡鮮血淋淋,讓人觸目心驚,不敢直視。
段府瀰漫著沉重的氣息,在杜若惜的吩咐下,很快,就已經拆紅換白,改囍換奠,白色的帷布,高高掛起,在莊嚴的門牌上,赫然入目,入眼七分,惹得不知事情的旁人,好生揣度。
許豐還在和親友宴客喝酒,綠愕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許豐雖帶著三分醉意,人也還清醒,綠愕的出現,讓他有些費解,“綠愕,你有事嗎?”
“姑爺,我想見一下小姐!”綠愕一語既出,聲音已哽咽,許豐醉意一下子消了,她這麼要求見新娘,雖不合規矩,如若沒有重要事,綠愕也不會跑過來的,許豐放下醉杯,招呼著兄弟手足各自喝著,帶綠愕進了新房。
紅色的帷帳下,段風儀端身坐在床中央,雙手放在腿間,有些不安然的搓著,這是一個新婚新娘的嬌羞與緊張。
“風儀,綠愕來有事來找你了。”許豐輕聲說著,以他過往辦案的敏感,已經感覺到綠愕身上的悲愴。
“綠愕,你怎麼來了?”
“小姐,”綠愕喚著段風儀,強壓住的悲傷,頓時滿溢而出,淚水如斷線珠簾,滴嗒落地,“奴婢不知道在你的大喜日子,該不該和你說這事,也沒有徵得老夫和幾位夫人的同意,就來了,人心肉做,奴婢不想讓你後悔一輩子啊!”
段風儀雙手握成小拳頭,“綠愕,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你先冷靜點,五夫人她,她,墮崖身亡了。”
“什麼?”段風儀一把扯下紅頭巾,身子軟下,紅妝豔色下,是一張驚惶未定的臉,“綠愕,怎麼可能,早上,我還看到五嫂好好的。”
“小姐,五夫人的殘屍已經找到了,被狼啃得,差不多了,現在,家裡在辦喪事,如果你現在回去,可能……”
段風儀沒等綠愕說完,挽著大紅嫁衣,衝了出去,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許豐和綠愕也追了上去。
段風儀跌跌撞撞的跑進段府,看著靈柩,雙腳就沒了力量支架住,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