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吧,我今晚累了。”
其實,輕言軟語,這一年來,段風涯都在聽,就差在沒聽出繭而已,除了安季晴,真的,其他夫人對他,都是輕言細語。
看著林微音漲紅著臉跑出去,段風涯的確有著歉意,他承認,以前他總是嬌縱她們的任意要求的,雖然他有時真的很累。可是,自安季晴進了段府大門那天起,一切也就都變了,變得,他認為不可理喻了。
自娶安季晴後,段風涯就沒有一夜安眠,有時睡著睡著的,就徒然睜大眼睛,望著漆黑的夜,呆了半晌才醒神,有時候是睡前還好好的,醒後自己卻捲縮到床的一角,有時候,就是惡夢連連,他和安季晴的事,他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過程,也猜不到結局,玉石俱焚,到底,是玉焚了石隨後,還是石焚玉後碎?
是的,段風涯早就知道了,他的眼裡容不下安季晴,把安季晴放自己眼皮底下,根本是對自己的折磨,如果眼裡有了一粒沙,他完全可以把沙擠進眼底,或是弄出來,可是眼裡有安季晴,段風涯就覺得,無論拒迎,都做得不對。
如果安季晴還如以前那般,他認為的潑辣無理,那他大可以溪落一翻,解心頭大恨,但是如今的安季晴,怎麼看,怎麼睿智,並不是心動,而是要說服自己去恨這麼個人,他好像覺得,找不到任何理由,至今,段風涯還會想,是不是三年後,自己不存於世時,是不是就真的對安季晴,沒有一點歉意?想著想著,他挺拔的身影,已經移出房內,移步偏院。
安季晴意識裡,是完全把陸嫣當成了陸娩娩,回到房裡,就和小顏忙上忙下的,直至把陸嫣弄得乾乾淨淨,看上去像陸娩娩一樣精靈可人,才滿意,她還讓把陸嫣陪自己睡,可小顏說這樣陸嫣會落人口實的,她就放棄了。安季晴算是掏心掏肺的對陸嫣,從沒注意到陸嫣一整晚都在盯著她看,甚至在覺得她並不是什麼美豔絕倫的女子之後,眼神裡還帶有點不屑。
安頓好陸嫣,安季晴也有了倦意,只是這種倦意,由心底蔓延開來,心裡就顯得空洞,空無一物,安季晴披了件外套,就出了院子。
都說在雪天裡,你可以感到前所未有的空靈,可惜,這大好雪景要委屈安季晴一個人獨自看了,一個人看雪的後果就是,寂寞深化。
安季晴蹲在地上,拾起一根樹枝,胡亂畫著,地上已經躍然出一個頭像,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可能是筆拙,也可能是雪邊下邊融的緣故,整個頭像只有個輪廓,看不出像誰,倒是嘴角含笑,雙目炯炯有神,深切又含情,溫柔得活像一雙真人的眼睛。
安季晴放下樹枝,雙手交叉放在膝間,望著地上五官分明的影象,傻傻的笑了,她一直在笑,直至雪花重新覆蓋了畫像,空氣間,還曠散著她傻傻的笑聲,她似乎忘了天下間的萬物,忘了嚴寒,忘了被凍得又紫又紅的十指,彷彿,這個頭像是一點點的消融在她心底,烙在她心裡,末了,安季晴喃喃道,“安季晴,你終是抵不過寂寞了嗎,還是,你發騷了?”
而此時,她的眼裡,已咽上一層淺淺的淚花,模糊了她的視線,這淚花,可能與愛有關,可能與痛有關,又可能,真的只是像她說的,單純的寂寞了吧。
安季晴所不覺察到的是,在她的房頂上,有一個人正好把這一幕,悉數收下,這個頭像,同樣融化在他的心裡,尤其是那雙含情凝望的雙眼。
暖陽爬上安季晴的床上,穿越來到這個亂世,她是第一次睡得那麼安穩踏實,就連睡著都掛著笑臉。聽到小顏和陸嫣進來時門發出的輕微聲音,安季晴才翻身,睜開眼,陽光直射進她的雙眼,心情也跟著開闊,她抱著被子坐起來,牽起陸嫣的手,笑容慵懶,“嫣兒,要委屈你了,留在這裡做粗活,不過你也不用做什麼重活,我可當你是朋友的。”
陸嫣淺笑,“陸嫣怎敢高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