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認為自己沒有讀過書,沒有文化,也不會說話,婦女會主席不會說話怎麼能說好各家的事兒呢。
外公和她就不一樣了,外公能說會道,儘管也有沒念過書,也沒有文化,可說起事來是頭頭是道,有條有理,當事的人沒有不服的。無論是夫妻吵架,還是婆媳鬥嘴,只要外公到場,便會立刻風平浪靜。
每當聽到外婆說到這些,我便會問外婆,外公真的這麼有威力嗎?外婆揚起臉,看得出來,她的臉上灑滿了一種陽光一樣的東西,
“那當然。”外婆回答我。
我最喜歡看到這樣的外婆了,所以,每當外婆說到這些的時候,我都會這樣的問她。
但是好人命不長,外公在四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是病死的,那天下著雨,他從一個吵架的人家裡回來,便覺得有些不舒服,腰痛。外婆在外公的腰上看到了一片紫色,外婆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外公沒有回答。
後來在醫院裡外公告訴外婆,那天,那家人之間兄弟不和,打起架來了,他去勸,結果捱了一腳,沒想到這一腳要了他的命。外公說完後,淒涼的看著外婆,撫著她的臉,無力的說,你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是的,外公說對了,外婆的苦日子來了,外公去世的時候,七個子兒女還沒有###,最大的是我的母親,才十八歲,最小的舅舅當時還不到二歲,面對自已家裡的幾畝田地和一大堆未成年的子女,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婦女將怎樣用她的稚嫩而柔 弱的肩膀來擔負起如此的重擔呢?
但是外婆沒有垮下來,外公在世時,外婆也跟著外公幹過農活,她知道農活是怎麼幹下來的,他知道穀子是怎麼樣下種的,只不過有外公在,她只是一個幫手罷了。
現在外公去世了,這些活兒她就不再是幫手了,她得親自操起犁來,趕著牛在水田裡面翻田。也得親手把秧苗子一根二根的插到田裡去。
那時候,母親當了教師,舅舅姨媽們就幫著到田裡去。但是,外婆有一條原則,就是農活再忙,舅舅姨媽讀書的事 不能誤。外婆說,頂多是她自己辛苦一點點。
外婆有一句名言,她說;天大的困難挺一挺就過去了。
那時候,我還不大懂這一句話裡面有多少內容,但是長大以後,我也遇到過困難,當我挺過一次困難以後,我才懂得外婆輕鬆的樣子說出來的這句話要做到是多麼的難。
“我的兒呀,你在那裡。”
這時,又傳來舅媽的吼聲,她依舊在滿屋子找我的小表妹。
外婆聽見了,於是她臉上又佈滿了悲傷,她坐在灶堂的前面,紅紅的火光照著她憔悴的臉龐。
二
天氣格外的寒冷。
大舅還在學校裡,沒有回家來,舅媽很正常,沒有吼哭,也沒有到處找小表妹。
我和外婆坐在爐火前烤火,外婆的手裡拿著一個鞋底在一針一線的做事,她的旁邊盤子裡是一堆針線和一些碎布片。
外婆每當有空閒的時候,就用家裡的一些 零碎的布片 做成鞋子,帽子,還有我們穿的襪子。她常說,做出來的鞋子好,比花錢買來的更合腳。
就在外婆專心的做她的鞋子的時候,一個青年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對著外婆大聲的叫了一聲媽,還對外婆說:“我回來了。”
“哦,回來了,怎麼就回來了。”外婆看著那個叫她媽媽的青年,抬起頭來問他。
“學校裡放寒假了。”
說完後,那個青年就到另一個小房間裡去了。
我不知道這青年是誰,我好象沒有見到過他。
我帶著一臉的疑惑的問了我的外婆。
外婆告訴了我,這就是我的三舅舅,他在縣城裡的一所中學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