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透過聲音來判斷對方的身份了。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沒有死,你怎麼可能沒有死?”蘇凌幾乎是有些驚慌迷亂地問。
他的腦子轟轟然亂做一團。如今蘇盧二家的尊榮,他自己的高位,幾乎全是靠盧東籬的冤死才得到的,如果盧東籬沒有死,那將會在趙國引發怎樣的風波,這個現實衝擊得他一陣迷亂,幾乎不能思考。眼睛直愣愣瞪著盧東籬,嘴裡只是問,卻渾忘了把堵住盧東籬嘴的布條取出來。
相比蘇凌的震驚,盧東籬的反應倒是比較平淡的。他莫名其妙被人捉了,綁了,神色竟也沒有什麼大的慌張惶亂,此刻聽了蘇凌的聲音,只是略略一震,卻也並無更多的驚訝。
蘇凌定了定神,這才注意到盧東籬正依他的吩咐,被堵著嘴呢。忙一把將那布條給掏出來,雙手死死按著盧東籬的肩膀,用力之大,手指都隔著衣服掐到他的肌肉中去了:“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還活著?當年你的那件冤案,是不是不另有什麼驚天的秘密在?”
其實盧東籬就算不被堵上嘴,他也說不了話,只是此刻被蘇凌掐得雙肩生疼,聽到他語氣中,那驚惶,狂熱和迫切,心中卻也只是淡淡一嘆。神色平靜地看向眼前那一團血色的人影。
看不見的容顏,卻可以想象那此刻因為瘋狂而歪曲猙獰的樣子。這麼久不見,他的性情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永遠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永遠都在尋找可以被他利用的一切。
他這樣平靜安然,卻讓陷入狂燥中的蘇凌怔了怔之後,竟也漸漸平靜下來了:“是,我逼問你做什麼,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嗎,你不想說的事,就算用盡天下酷刑,也是逼不出一個字來的。”
他笑一笑,眼神死死盯著盧東籬,眸子裡滿是猶疑:“抓住你,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活生生的盧東籬,哈哈,一個活生生的聖人,活生生的英雄,這簡直就是世上最燙手的山芋。我該怎麼辦呢?”
他夢囈般地說,用手指托起盧東籬的下巴,眼中滿是譏嘲:“殺掉你,把最大的禍患除掉,不管當年到底有什麼隱情,只要你死了,只要你再不出現,我蘇盧兩家唇齒相依,互此幫扶的富貴,就算穩如山嶽了。”
盧東籬只是沉靜地聽著,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蘇凌恨恨地望著他:“總是這樣,你總是這麼高高在上,就好象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是聖人,其他人都卑賤得象螞蟻。你不怕死,你不怕吃苦,你清高,所以,當你的親戚,***就得受罪。你當知縣知府,不肯拉我一把,你當了大帥,還要拖我的後腿,你知道做為你的親戚,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有多卑躬屈膝才能勉強在九王爺的勢力範圍內安穩地把官當下來嗎?我知道你從來就看不起我。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可是,我的君子,我的聖人,自己的生死性命操在我這小人手裡,你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吧?”
盧東籬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他一向自認雖嚴於律己,卻從不強求於人,
太明白,蘇凌對他的不滿和憤恨為何如此深重。此I特別關心自己的生死,反倒覺得蘇凌的語氣如此激憤,情緒如此強烈,想來入障已深,傷己更勝於傷人。
“殺了你,就沒有後患了,可是,殺了你,我又能得到什麼呢?你根本就不怕死,而我這個所謂的禮部侍郎雖說官夠大,雖說已在中樞,其實也不過是給天下人看的花架子罷了,實權實在有限。我的榮華富貴是足夠穩當地,穩當得不會丟官去職,但也很難再繼續升官了。”蘇凌喃喃地說著,五指掐在盧東籬的脖子上,時松時緊,顯然心中十分矛盾。
“可是,不殺你,不殺你,後患無窮。但是,如果我試一試,賭一賭呢,風險越大,也許得到的越多。”蘇凌低低笑起來,彎下腰,湊到盧東籬耳旁,輕輕說“東籬,我的好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