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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老警察從前清時就開始巡街,卻沒見過此等事情,被噎得瞪大了眼睛,心裡知道這兩位並非善類,也不敢反嘴。

武伯英看看圍觀的人群,把袖珍手槍用手巾包起來,遞給老警:“這個人是個日本間諜,這是他身上的槍,你交給李廷芳。”

老警聽了李廷芳的名字,局長大人,立刻收起了虛張聲勢的恐嚇,連忙雙手接過手槍。武伯英又心平氣和交代:“我們走了,這裡交給你們,把屍體處理了,報告李廷芳,他自然會弄清楚的。”

老警連連答應。武伯英和李直拔腳朝西走去,眾人自動閃開一條通道,懵懂地目送二人離去。走到一輛黑色轎車跟前,兩人一左一右拉開車門,上了汽車。

老警上來看看松山的屍體,感嘆說:“我的乖乖,小東北是日本間諜。”

有個年輕警察認出了武伯英,這才有機會說話,附在老警耳邊低聲說:“那個年齡大的,是武家的老大。就是殺老馬局長三先人的那個,我認得。如今是黨調處的科長,歪得太注:西安方言:厲害得很。。”

老警抬眼看著朝西緩緩開走的轎車,吃驚不小:“我的乖乖。”

《潛伏·1936》 第十二章(1)

武伯英開車走的西大街,經過廣濟街口時,側頭看了看黨部後樓,百感交集,表情有些複雜。那三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中的清靜與平淡,值得懷念,卻如同東逝之水不能倒流,再也回不來了。他來不及細想回味,車子已經到了橋梓口,街邊賣夜宵的小吃攤晝伏夜出,一盞盞煤石氣燈閃著詭異的藍光,把攤主和吃客照得煞白,如同鬼市一樣。

一直默默無語的李直,突然說:“看這攤場,到宵禁時估計都賣不完。”

武伯英一笑:“那就繼續賣,一直賣到後半夜。”

“這些回民膽子也真大,竟敢違反宵禁令。”

“沒辦法,討生活嘛。我在黨部三年,加完班經常在這裡消夜。所有的政令都有對策,查宵禁的警察軍士,也在這裡消夜,你說宵禁能在這裡推行下去嗎?”武伯英笑了起來,“晚飯沒吃,看到吃的,餓得不行。”

李直知道武伯英有話要說,不止吃飯這麼簡單,欣然答應。二人把車停在僻靜處,下車走了過去。晚飯剛過,吃宵夜的人不多,都是錯過了飯時補食的。橋梓口最西頭有個房倒牆塌的院落,自從武伯英隨著父親進城就有了,也不知哪一次戰禍所毀,一直沒有中興復起,地上的牆土已經被人踩得溜光水滑,形成一個門檻似的土隴。院子裡有幾家攤點,最靠邊上的是蒸牛肉,武伯英剛一越過土門檻,攤點老闆就招呼他,看來熟識,以前經常光顧的:“武處長,有日子沒來了。”

“忙,生意還好吧。”

“比叫花子好。”

武伯英笑著應承,看看沒有其他人,就坐在了板凳上。李直也跟著坐,一人要了碗蒸牛肉,老闆又去別的攤點端來兩碗八寶稀飯:“鹹配甜,鬼都饞”,倒是非常美味。

武伯英低頭吃了幾口,低聲問李直道:“那次在蓮湖,你說有很多人希望我答應,是哪些人?”

李直抬眼看看攤點老闆,老闆隔著玻璃罩櫃,雖然根本聽不清武伯英的話,但還是很知趣,到後面的蒸鍋跟前去忙活。“很多人?哦,當然是胡處長他們。”

武伯英知道李直不說實話:“老胡對我不壞,但也不是好人。我可知道,李克農從我家出來,就去找了你,你的很多人,包括不包括他?”

武伯英是敵是友,李直現在難以分清,就應付說:“哦,不包括。那件事,我幾乎都忘了。他找我,就是勸說我給他們辦事。我的一個同窗,現在他們那邊,託著這層關係,來找我。有理不打笑臉客,他見沒什麼效果,就走了。在此期間,他還說了勸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