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他!”可憑他司機的車技實在不是邢克壘的對手,在切諾基與越野車並駕齊軀時,逼得他只好命令手下改變方向衝上了山坡。金盃不適宜在山路上行駛,被越野車刻意撞了下熄火停下,而裡面的人爬出來後不死心地持槍射擊越野車輪胎。
邢克壘穩穩打著方向盤,車子飄移間匪徒的子彈都餵了空氣。只不過可憐了黑猴子,被甩得東倒西歪,頭都暈了。越野車的優勢發揮出來,很快就追上了陳彪。正所謂禍不單行,切諾基在千鈞一髮之際拋錨了。咒罵聲中,陳彪拽著虛弱的賀熹下車。
越野車尚未停穩,厲行已利落地跳下來,瓢潑大雨中他朝陳彪急跑過去,而黑猴子則在他一聲令下下和邢克壘撲向切諾基司機。
“快準狠”被一名職業軍人發揮得淋漓盡至。子彈擦過臉頰和手臂呼嘯而來,厲行卻彷彿沒看到一樣。在賀熹都沒完全看清的情況下,他已經跑至近前。完全沒有停頓,隨即抬腿就是一個騰空邊踢,狠猛地踹在陳彪肩頸處。他的角度和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令陳彪手臂脫力又不會傷到賀熹。
沒有想到厲行有如此身手,陳彪垂死掙扎般想要抬高右手以槍托打向他後頸。厲行哪裡會給他機會,迅捷地揮出一記重拳,精準地砸在他肋骨上。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陳彪手上的槍已落在厲行手裡。
被厲行摟進懷裡的瞬間,賀熹聽到一聲槍響和陳彪的一聲慘叫,“啊……”
冰冷的雨水順著厲行的下巴滴在賀熹額上,她微微仰頭,凝視他冷硬的側臉線條,以目光提醒:“別殺他!”
注意到賀熹肩膀的腥紅,厲行俯身抱起她,徑自向越野而去。那邊身手矯健的邢克壘和英勇無比的小黑也成功放倒了切諾基司機。脫下溼了的軍裝外套裹在身穿睡衣的米佧身上,在受驚過度的小女人懼怕的尖叫聲中將人打橫抱起。
槍聲遠去,警笛聲漸近,現場被封鎖……
賀熹被送去陸軍醫院處理傷口。賀雅言被她肩膀鮮血淋漓的樣子嚇得夠嗆,又見渾身溼透的厲行冷著一張俊臉,暗自為賀熹捏了把汗。所幸刀口不是太深,只是失血過多讓賀熹顯得比較虛弱,但她堅持要等老虎出手術室。而厲行,沉默著。直到老虎脫離危險,冷靜下來的賀熹終於發現厲行左臂作訓服的袖子上有個破口……憑經驗判斷,那是子彈,造成的。
半生熟46
子彈出膛後的飛行速度是以秒來計算的,任憑厲行速度再快,要毫髮無傷地迎面避開,哪怕是特種兵出身,也絕對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說厲行中彈,以當時的情況而言是避無可避的,何況陳彪是連續射擊。思及此,賀熹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如果說把無辜的米佧牽連進來讓賀熹內疚,那麼厲行為救她受傷就令她心疼和難受了。哪裡還有心思顧及肩膀的傷,她本能地抓住厲行的手腕,想要挽高袖子看看。
厲行還因她以身涉險在氣頭上,被她突如其來的大幅度動作嚇得下意識嘖了一聲。他欲伸出另一隻手擋開,卻被賀熹“啪”地一下開啟。
強硬地挽高他潮溼的袖子,目光觸及厲行小臂上腥紅的傷口,賀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你怎麼……”“不說呢”三個字她已經哽咽地說不出來了,尤其回想當時的情景,她更加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她,他現在肯定好好的留在部隊做他的參謀長、指揮官,怎麼可能有機會受槍傷?賀熹低著頭,覺得厲行有她這樣的女朋友真是倒黴。
幸好傷的是他的手臂,如果……她不敢想!
這就是愛人,他疼,她比他更疼!
這就是戀人,她疼,他恨不得代替她疼!
厲行看不見賀熹的表情,只是聽到她像小動作嗚咽般一遍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隨繼改拉住他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