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礪過的沙礪,恰到好處,入耳有種異樣寧謐而堅定的真實感。賀熹聽著,心尖微微顫動,那種毛茸茸的感覺撩得她的心柔軟得彷彿要溢位水來。摟緊他的脖子,她將小腦袋歪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一個簡單的依偎動作,顯得賀熹格外的脆弱,格外地想要依靠厲行。
忽然間,厲行什麼都懂了。包括那些她沒有說出口的他母親曾經的反對與傷害。
那是給予他生命他至親的母親,她的過錯,身為兒子的厲行有責任承擔。而且她已經過世了,他不可能不原諒。可厲行捨不得要求賀熹,他捨不得。他只想用他的愛去撫平她心上的那道傷,讓她不再疼,讓她幸福。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厲行轉移了話題:“步伐太快了啊,戀愛還沒談夠呢,是吧?這樣,讓我的小七好好享受一下女朋友的特權,好不好?”
他的心思她也懂。往他懷裡拱了拱,賀熹嘟噥:“什麼特權,隨意打你啊?”
唇角邊暈開一絲笑意,厲行寵愛地說:“這可怎麼整,成天就想著收拾我。”
賀熹梗著小脖子辯駁:“誰讓你身手那麼好,人家總是佔不到便宜,你就不能讓讓我啊?”
“哪次沒讓你?”貼貼她的小臉,厲行坦言:“每次見你我的警覺程度都快達到一級戰備了,就怕被你出其不意地修理一頓。而且你一急就一副拼命的架式,我真擔心控制不好力道碰傷了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那還不記恨我一輩子。”
賀熹揪他耳朵:“我哪有那麼兇!你說,我很兇嗎?兇不兇?”
厲行縱容地笑著。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清甜的女聲,牧可探進半個小腦袋替他回答:“很兇!”
賀熹被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被厲行摟著,險些從他腿上跌到地上。
意外於牧可的到來,更懊惱光顧著“打架”忘了鎖門,厲行苦笑,“嫂子,你怎麼來了?”其實他真正關心的是,你來多久了?
賀熹的小臉紅得不行,她動作利落地從厲行身上爬下來跪坐在沙發上,雙手無意識地搓了搓身上的迷彩服,才恢復了些元氣批評道:“嫂子你怎麼那麼不厚道呢,偷聽啊。”
牧可撇嘴:“我才不稀罕偷聽呢。我是來告訴厲參謀長一聲老楊班長給你準備了晚飯,提醒你別忘了帶上媳婦兒過去吃。還有,明晚賀泓勳請吃飯,後天政委安排。行啦,我的任務圓滿完成,回家睡覺。”
等牧可走了,賀熹問:“你都告訴他們啦?”
厲行實話實說:“還沒來得及全軍通報。”卻不自知個人的小習慣已經洩露了他的心事。原來,厲參謀長有個特點,他心緒不佳時,軍帽的帽沿就會壓下去,那是火氣一觸即發的前兆。而他心情大好時,喜歡把帽沿上翹,俊顏上容光煥發的樣子。細心的政委寧安磊發現後告訴了賀泓勳。
沒心思細究政委是如何知道的,厲行理了理賀熹寬大的迷彩服:“走吧,陪我吃點飯。”
看看時間,賀熹不高興地批評:“你怎麼還沒吃飯啊,這都幾點啦?不愛惜身體,生活作息混亂!身為首長,你怎麼不以身作則呢?”
厲行解釋:“寫預案忘了時間錯過了,平時不這樣。”忽然想到什麼,他扳想臉反過來訓她:“挑食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晚上吃那點貓食,明天哪來的力氣訓練?”
賀熹心裡暖暖的,面上卻跳腳:“敢情你還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啊,怎麼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瞭如執掌?”
厲行的神情是很平靜的樣子,然而眉宇之間流溢位的果敢和堅毅卻是軍人特有的,也昭示出六年來他的成熟與成長,賀熹聽到他以警告的口吻說:“不想被收拾就給我老老實實多吃點飯。等訓練結束我就帶你去稱體重,少一斤一巴掌。”
其實他不是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