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割捨不下。事情的發展幾乎超出了控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忽然就要走。如果蕭熠和案子無關倒還好說,一旦證實他是案中人,真相暴露時無疑是賀熹最需要他在身邊的時候,自己要如何撇下脆弱的她離開?又讓她如何面對他不知歸期的離去?這麼多年,除了惹她哭,除了用“想念”這麼空洞的字眼,他其實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
回想清晨時分她貓兒般綣在自己懷裡憨睡的樣子,厲行已經開始心疼了。
不是別無選擇,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他自私了。
忽然之間,厲行怕見賀熹。她的嬌嗔嫵媚,她的濃情依賴,一切的一切,都足以絆住他的腳步。可他明明捨不得,卻必須拼命掙脫,這種兩難,讓人揪心。
接到賀珩遞過來的目光,厲行說:“再緩兩天。”如果可以,他想等她傷好。
怕的,就是沒有時間!
對視一眼,賀珩與牧巖幾可不聞的嘆氣。
賀熹的事先行放下,三個男人開始分析目前的形式。
“蕭熠的反應不合常理。”憑藉多年工作經驗和與蕭熠之間為數不多的接觸,牧巖提出一個關鍵性的疑點:“即便我們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老鬼’,他未免也太配合了點。我在想到底是他太胸有成竹不會被查出什麼而耍弄我們,還是另有企圖?可如果他不是案中人,依現下的情況為什麼不肯讓賀熹知道?清者自清的道理他不會不懂,那封郵件究竟是發給賀熹看的還是做給我們看的?這麼做的目又是什麼?”
賀珩其實也有同樣的疑問。如果蕭熠和案子無關,何必刻意隱瞞?難道賀熹不足以讓他信任?還是他想……“利用”兩個字猛地跳出來,賀珩聚緊眉心。別說是賀熹,換成自己,首先在情感上他就接受不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局面,蕭熠是案中人的可能性基本已經不能排除了。
看向牧巖,厲行問:“如果他是警方的人,應該有資料可查,會是‘黑戶’?”
儘管有此一問,厲行心裡明白這個其實不好說。因為臥底工作具有高度的危險性,為保證參案人員的生命安全,一般知道其身份的人不會超過兩個,而且詳細的檔案資料都存放得極為隱密,調檔不是件容易的事。
果然,牧巖回答:“我們這邊沒有任何關於蕭熠的檔案。”他指的是蕭熠是臥底的資料。
賀珩介面:“我和X省公安廳聯絡從他們那邊調檔,如果蕭熠和‘利劍’有關係,或許他的檔案會在X省。”
不排除這種可能!蕭熠和利劍不同,利劍是軍方的人,即便在協助警方辦案,他的檔案也是在部隊的。可如果蕭熠後期加入了行動,為了避免有人出意外無法確認他的身份,利劍應該會透過某種渠道把他的資料報上來,那麼有可能就在X省的機密檔案庫裡。
那現在就只能等。在確認蕭熠的檔案是否存在前,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利劍。因為萬一他不是自己人,無疑就暴露了利劍。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利劍的失蹤和蕭熠有關。他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泰然自若,是已經排除了利劍為“老鬼”帶來的某種“危險”。現在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在看警方的笑話。
如此陰險狡詐且目無法紀的犯罪份子,絕對堪稱精裝歹徒。
當時只是句玩笑話,厲行不希望一語成讖。
忽然想到什麼,他提醒:“盯緊沈明悉。身為蕭熠最得力的下屬,他是關鍵性人物。”
牧巖點頭:“已經派人二十四小時監控。暫時沒有特別發現。”
那就不正常了。沈明悉是蕭熠的親信,明知道他不是出國渡假而是被警方控制,怎麼可能沒有反應?無論如何,給老闆請個律師的動作應該有。
厲行抿唇,對此沒有發表意見。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