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溫不涼,正是持螯賞菊的好時節。
賞菊敘話,吃蟹喝酒,各家各戶有臉面的,都舉辦了宴會。容夫人作為縣丞夫人,收到了不少帖子,別的能推的都推了,縣令家的她卻推不了,這天傍晚用過飯才得以迴轉。一聽兒子兒媳到家了,她連出門的見客的大衣裳都沒換,就喊他們到正院說話。
因為要過節,容夫人特意給全府人做了新衣。容謙和林菀的她也沒落下,她親自挑料子、選款式,各自做了四套。
洗去一身風塵過後,兩人都換上了新衣。容謙穿的是藕荷色繡雲紋偏襟直裰,林菀穿的則是鵝黃色撒花煙羅衫。容夫人讓小兩口坐到身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著說:“都廋了。”
於媽媽站一旁湊趣:“夫人心疼了?我倒覺得二爺看起來壯實了些。”
容夫人笑道:“他一個男子,廋了壯了都不稀奇。倒是我的兒媳婦,得給她好好補補。”
林菀低頭輕笑,容謙湊過去:“娘,你可不能有了媳婦忘了兒子,厚此薄彼啊。”
容夫人笑意加深,面上做出嫌棄的樣子。“去去去。大老爺們一個,還望我跟前撒嬌,也不怕你媳婦笑你。”容謙挨她捱得更緊,挽著她的胳膊不依不饒。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
容夫人在外喝了酒,本就微醺。笑鬧一陣,便有些支撐不住,沒多久,就讓小夫妻下去休息。
於媽媽伺候她梳洗換衣裳,“謙哥回去一趟,不說茶樓的事,光說幾個莊子,新近送來的月息都比以往豐厚。這孩子,是真的長進了。”
“這點出息銀子,我哪在意?孩子平平安安回來了,比什麼都重要。”容夫人歪在榻上,頭髮向外鋪著,於媽媽拿了一把青玉質梳蓖給她通發。“我見謙哥手上有傷,不知是吃了什麼苦頭。”
於媽媽梳頭的動作一頓,驚道:“怎麼會有傷?謙哥那性子,也不和夫人說清楚。”
“你當他還是那幾歲稚童,有點痛就巴望著我哄?”容夫人嘆道,“都是娶媳婦的人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想讓我知曉了。”
“瞧夫人這語氣,吃味啦?”於媽媽故意問。
容夫人從榻上坐起來,示意於媽媽給她盤好睡髻。“他們小夫妻感情好,我高興都來不及。難道要做出一副惡婆婆的樣子,鬧得家宅不寧不成。我看得開,吃什麼味呀?”只不過有一點失落罷了。
於媽媽捧著她的頭髮,發現其中夾雜著幾根白髮,不由嘆道:“夫人一貫明事理。就是在處理你和老爺的事情上,拗了性子。”
“容恆哪能和謙哥比?一個是從我身上掉下的心肝肉,一個是薄情寡性的小人。我才懶得為他費心思。”容夫人瞬間沒了談興,重新躺下,做出要入睡的架勢。
於媽媽見狀也不再多說,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勸,是對是錯了。她囑咐了守夜的春芽幾句,便回房歇息了。
眼看就是中秋,府裡要處理的事情多。第二天林菀再去請安,容夫人便把她留了下來。婆媳兩個商量著月餅用什麼花樣,明天給下人們休假怎麼安排,過節的紅封發多少……
容謙聽得無趣,不多時就退了出來。他走後,林菀便有些心不在焉。容夫人看在眼裡,有心想取笑幾句。她拍了拍林菀的手:“阿菀,跟我這老太婆一塊說話,無聊了吧?”
“娘說笑了,受教還來不及,怎麼會無聊呢?”奈何林菀是個開不起玩笑的。她趕緊端正了態度,沒敢再走神。
容夫人心裡好笑,面上也不免帶出幾分來,“罷了,你下去和謙哥清點下禮品。該放置的放置好,可以擺出來的用的,就拿出來用。”
林菀笑著應了。待她出了屋,春芽掀開簾子進來,“夫人,廚房擬了明日的選單,您要不要看著?”
“別給我。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