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賭博,他也安排我倆站在叔叔宿舍的衣櫃中。我老實地站了進去,又覺得屈辱,一步站出來想爭辯幾句,不料說的話卻是:“你現在還讓我和她待在一塊?”長腿姑娘猛抬頭,死死地盯著我。定莊慢悠悠地說:“我敢保證,你倆絕不敢在櫃子裡做些什麼。”我無話可說,關上了櫃子門。
在汗味燻蒸的衣櫃,我只能看到長腿姑娘大致的輪廓。我幾乎感受不到自己還有呼吸,她的呼吸聲卻清晰穩健。過了很久,她說:“你是不是怕他?”
我的脖頸完全僵硬,她說:“你要是不怕他,就抱我一下。”我抱住了她,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嘆道:“你不是國術館館長嗎?”這句話猶如一針激素,打得我興奮異常。我解下了她的裙扣,狠狠地說:“好,咱們就在這裡做愛!”她一下將我緊緊地抱住,鎖住了我所有的動作。我以為將遭遇一個熱烈的親吻,不料她說:“如果你真那麼勇,就踢開櫃子,走出去。”我鬆開了她。
我倆的體溫令櫃子很快變得悶熱,我一身流滿黏糊糊的汗,我想她也一樣。外面是各種鄉音的髒話,定莊也偶爾用標準的普通話罵上幾聲。她喃喃道:“他很少說髒字,看來他是真的玩得高興了。”我應了一句:“是呀。”然後我倆再沒有說話。
站久了,我像驢馬一樣,站著睡著了。櫃門開啟來的時刻,我及時地醒來,牲畜般敏感。
定莊帶我們離開了叔叔們的宿舍,他走在前面,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繩索,我倆乖乖地跟隨。定莊一直在唸叨:“真他媽不容易,總算贏了一回叔叔的錢。”他回過頭問我猜他贏了多少,沒等我猜,便喜洋洋地說:“一晚上,贏了七十三塊零四毛,我他媽大勝!”路過俄羅斯草叢時,主管一下站起,仰頭喝了口酒,便滾落在草叢裡。定莊將我倆帶回了長腿姑娘的房間,說他的頭腦已經清楚,准許我打擂臺。我:“和什麼級別的打?”他:“鄒抗日。”我:“為什麼?”他:“因為你是國術館館長。”他說完便開門而去,我連忙追出,喊道:“怎麼,你還讓我倆住在一起?”他詫異地回頭,說:“你考慮的怎麼比我還多?放心,我保證你倆什麼都不敢做。如果你對打擂沒有自信,我可以給你十天的準備時間。”我原想說立刻打擂,但還是同意了他的安排。回到房間,長腿姑娘說:“睡覺嗎?”我:“睡。”她大汗淋漓之後,說:“你還是走吧。不用擔心,可以走得掉。”在度假村的西北角有一棵榕樹,榕樹下有一個排積水的陰溝,在無水的時候,成為了狗道。每到深夜,就有無數野貓野狗從此而入,在垃圾堆裡尋覓食物——這裡就是我的生路。
臨別時,我說:“你照片上的丈夫不是他呀。”由於經營賭博,定莊從來不照相,不曾有過一張照片。她說:“照片上的是謝霆鋒,你真的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劉德華,從此認識了謝霆鋒。
我點點頭,踏上了路途。在經過俄羅斯草叢時,我見到了主管醉倒的身影,隱約聽到遠處拉客老頭和清潔老婦快慰的呻吟。
我早晨有過在這裡一直生活下去的強烈預感,不料夜晚就要離開。被鄒抗日打死的松樹,在月光下有一道銀邊,走過它三百米後,我看到一棵巨大的榕樹。
榕樹是南方植物,不像北方植物長得堅實細密,榕樹很快便能長得巨大,猶如一條輪船橫懸在地上。在北歐的童話中,榕樹下總是歇息著精靈。
我站在榕樹下,聽著樹葉噼啪的響聲。如同面板上的一塊毒瘡,在院牆中有一個陰溝的孔洞。我所要做的,只是跳下去。
兩耳的血液在密集地流淌,我的掌心全是汗滴。一種莫名的預感令我轉過頭,便見到來路上出現了一個急速奔跑的高挑人影。這個人影,我極度熟悉,知道其中的每一處轉折,她便是我的長腿姑娘。
她跑到我面前,喘得說不出話。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