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豕腸縫合,倒像是在虐待豕腸,慘不忍睹。
衛墉收了針,暼了一眼伏安面前的托盤,只看了一眼就咬牙別開了視線。
不用多言,勝負已分。
衛墉閉上眼睛,握著拳頭半晌才下定決心轉頭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伏安,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輸了,願賭服輸……”
“等等!”伏安打斷了他。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伏安。
伏安抬頭挺胸看向衛墉,道:“我勝之不武。”
衛墉一愣,又聽他說:“我第一回用豕腸做縫合的時候,也是縫合成你這個樣子,我練了不下十遍才有今日的成效,所以是我勝之不武,今日的比試不算。”
伏安說罷,看向了自己的小嬸。
虞瀅對他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伏安伏寧識文斷字,為人處世皆是由伏危來教導,現在瞧一瞧,還真能從他的身上瞧出幾分伏危的影子來。
衛墉梗著脖子道:“輸了就是輸了,小爺我願賭服輸,方才說好的,要喊你做……”
“別喊!”伏安忙打斷他:“我阿爹和小叔回來,知道我認了你這麼大個孫子,還不得打死我!”
伏安的話一出,惹得眾人大笑,衛墉在這笑聲中憋得臉紅脖子粗。
少年最是要強,自尊也強,逼急了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
虞瀅只是想起到震懾效果,並不希望樹敵。
把這衛墉逼成仇人並不是她的本意。
虞瀅站了起來,道:“今日的比試確實不公平。”她看向衛墉:“伏安兩年前就與我學縫合之術,拿這豕腸來練習不知多少回了,你一次都沒有練過,又怎能勝出?不若在習過後,再在三個月後大考,你與伏安重新比試。”
衛墉抿唇不語。
氛圍一度僵硬。
伏安道:“我不缺什麼孫子,不若三個月後誰能贏,誰就給對方做一個月的小廝,怎麼樣?”
虞瀅微微挑眉。
伏安又使激將法了,為的就是不想聽那聲爺爺。
估摸著他自己也回過味來了,方才提出的條件欠妥當了。
衛墉當即被激到了,瞪向伏安:“誰怕誰,比就比!”
虞瀅無奈,這孩子還真又被激到了。
好在沒當眾認個曾侄孫,虞瀅也鬆了一口氣:“那便這麼定了。”
掃了一眼眾人:“先課休半刻時,然後繼續上課。”
目光與郭柳兩人相視了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喊了伏安後便轉身離開。
學子們紛紛散去,郭柳二人站在廊下卻是不動,看了眼地上的托盤,皆沉默半晌。
半晌後,柳先生開了口:“倒是我真的小看了這餘氏,和這十一二歲的孩子了……”
看向身旁的人,無奈一笑:“我怎麼覺得我們有可能會輸給這婦人?”
郭先生神色冷漠:“三個月之期才過去第一日,柳先生是否太過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說罷,倨傲轉身而去。
柳先生看著他離開後,收回目光,蹲下身子仔細端詳醫箱裡的物件。
陳明閬正欲收拾,見此疑惑出聲:“柳先生?”
柳先生收回了目光,道:“你收拾吧。”
看著陳副手收拾,詢問道:“這縫合之術當真是餘娘……院長自己琢磨改善的?伏郎君沒有提什麼意見?”
陳明閬一下子便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到底是在懷疑館長的本事。
陳明閬臉色沉了沉,猶豫片刻後,道:“總歸我家館長要在醫塾任院長,柳先生也在醫塾做先生,來日方長,柳先生不妨自己尋找答案。”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