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是說你父親沒有懷疑你嗎!”
“母親……”
顧大娘子原本失控的情緒,因這一聲母親而回過神來,調息了片刻,情緒已然沉穩。
“那你父親現在是什麼意思?”
“外憂和內患,讓孩兒自己選一條路,雖說如此,但也只給了孩兒一條路,若前者,靠本事說話,若是後者,一旦被發現,便與爵位無緣。”
顧大娘子凝眉抿唇沉思,片刻後,開了口:“周毅不能留了,此事不需要你來做,母親來做便可。”
聽到母親的話,周毅臉色一凝,沉聲喚:“母親!”
“怎麼,你對那周毅還有手足之情,舍不下?”
周世子搖了搖頭,解釋道:“不管是母親做的,還是我做的,將來被發現後都是一樣的結果,所以孩兒才會幫母親和舅舅瞞下挪用軍餉與陷害一事,遮掩。”
他也忌憚周毅,所以默許了母親與舅舅的陷害。
“母親你怎會不明白,現在父親已經認準是我陷害的周毅,往後無論周毅發生什麼意外,都會先懷疑孩兒。久而久之,這世子之位或許不是周毅的,但也不一定再是我的。”
顧大娘子一默,丈夫這是防三郎,也在防她。
“母親,我有嫡子優勢,又是已定世子,只要我無大錯,也有能耐,憑他周毅比我出色些許也無用,更何況四年已過,如今我不一定會比他差。”
顧大娘子即便是聽兒子這麼說,眉
心依舊不展。
半晌後,無奈開口:“總歸他沒有母族可靠,也離開豫章四年了。四年來都做那沒出息的小知縣,不說他的心性是否頹了,就是以前的那些老人未必還會高看他一眼。”
顧大娘子在安慰兒子,也是在說服自己。
顧大娘子抬手拍了拍兒子狐裘毛上的細雪,溫聲道:“我兒自然是出色的,是名正言順的嫡子,本就為尊,庶子不過是投了好胎入了周家,才能有爭一爭的機會。但沒有任何的背景扶持,也僅僅是個沒有結果的機會罷了。”
“母親且安心,即便他真有這個機會,外祖父和舅舅他們都不會應的,父親也會有自己的衡量。”
方才在書房之中,父親的敲打與提醒,周世子也聽進去了。
是呀。
他不知不覺間,被祖上的規矩影響了,總怕哪個兄弟比自己出色,得父親高看一眼。
從懂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上頭有個哥哥。
因這個哥哥在周家不受父親重視,所以十歲之前他並沒有太在意。
但自從周毅在十五歲時,因騎射與拳,槍出色被父親誇讚,所以讓他入軍中,親自來指點。
而作為嫡子的他,也不過是由父親的手下來教導。
正因這樣,他總懷疑是不是自己比不過周毅,所以父親才沒有親自來指點他。
這個心結,一直伴隨著他。
今日父親的一席話,讓他恍然間醒悟。
周毅是個絆腳石,但同時也是一把好刃。
在未襲封前他要把他當對手,時刻警惕他。
但在有人要害周家之時,這種成見必須得先放下。
先外憂,再定內。
晌午過後,虞瀅提著一籃採摘不久的草藥從醫館出來,準備去醫塾講課用,才到醫館外頭,一股陰冷潮溼的寒風挾著細雨迎面撲來,冷得她一激靈。
她轉頭讓女徒弟去拿傘,在等傘的時候,看向外頭陰雨濛濛的天氣。
二月上旬,往常蒼梧早該轉暖了,但今年開春後就一直陰雨不斷,這天氣比去年還要差。
四季溫暖如春的嶺南的天氣都如此了,更遑論是其他地方了。
天氣過度寒冷,農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