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回來當日下午,週六姑娘的貼身婢女神色急切的來醫館尋了虞瀅。
這幾日,週六姑娘和周七姑娘都沒有到醫塾上課。管事來告假,道是這些天不便來上課。
到底是什麼原因,雖未明說,虞瀅心知肚明,況且還是郡公府的姑娘,她自是不會追根究底。
週六姑娘的婢女來尋虞瀅,她不意外,所為何事她也大概清楚。
虞瀅囑咐了幾句醫館的大夫後,便領了兩個醫女一同隨著婢女去了郡公府。
只是才進府,便迎面遇上要出府了幾人。周毅出門相送的一個男人,陌生且氣場強大的男人。
從看見這個男人的瞬間,虞瀅一息間便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彭城王。
身形確實高大,以現代丈量來看,一米九的身高,身形高大,但絕對算不上壯碩,畢竟被圈養起來的奴隸,飢一頓飽一頓的情況之下,怎麼可能養得過於壯碩。
先前對這位彭城王的印象都來源自伏危的描述,以至於虞瀅一直以為這是個身形異常壯碩,且長相兇狠的男人。
但今日一見,壯碩和兇狠都算不上。
不是那種極為壯碩的,也不是那種長相兇狠的,可氣場卻異常強悍。
有些人便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淡淡的暼你一眼,便能讓人感覺到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壓迫感。
讓人置身深海也不為過。
到底是有過怎麼樣的經歷,才能讓人渾身環繞著這種壓迫。
虞瀅只是靜頓了兩息後,便站到了一旁,等周毅走來時候,朝著他們微微頷首。
周毅腳步停了停,喚了聲:“餘娘子來府上可是有事?”
會以夫姓稱呼虞瀅,卻也有尊重或與之往來深重的稱呼本姓。
本無甚興趣的衡戟,在聽到這聲餘娘子的時候,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年輕的婦人。
虞瀅應:“六姑娘有些不舒服,妾身特來看看。”
周毅聽到餘孃的的話,心知六妹是怎麼了,也沒有戳破,只點了點頭,正說要走,身旁的彭城王開了口。
“伏危是你丈夫?”
虞瀅愣了一愣,很快便平靜地低頭應:“正是妾身丈夫。”
“妾身餘氏見過彭城王。”
沒有任何引薦,只憑感覺就認出來了他是彭城王,這點眼力勁倒是和伏危一樣。
衡戟看了她片刻,不知看出了什麼,半晌後,緩緩開了口:“你們夫妻,確實與旁人不同。”
周毅自然知道他們夫妻的不同,笑了笑:“確實,伏先生和餘娘子都是有能耐的人。”
衡戟卻是搖了頭:“不是能耐,是氣場。”
虞瀅和周毅眼底都生出了疑惑。
衡戟繼而道:“每個人身上的氣場皆有不同,眼神最為明顯。伏危是看著笑得真誠,可旁人心裡卻覺得他是假意,便是他自己也以為虛情假意,但他就是真的,而
你……”目光落在她身上,道:“你卻渾身散發出一種常人難有的平和。”
彭城王的話讓人聽得雲裡霧裡,很虛無縹緲。
可虞瀅卻聽懂了他對伏危的形容。
每個人都覺得伏危戴著面具,便是伏危自己也如此覺得。
可伏危,卻已然不是書中描述的那個陰暗面佔據大半顆心的伏危了,也不是可以為了報仇而犧牲無辜之人的伏危。
在她眼中的伏危,是一個有赤子之心的伏危,是一個有大家也有小家的伏危。
彭城王說了那些話後,便面色平淡地轉身朝著大門走去了。
周毅說了聲失陪後,也送著彭城王離開了。
虞瀅轉身往他們離開的方向望去,若有所思地看著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