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換了個米色的。
上車前問?陳才,“我看起來怎麼?樣?”
陳才的視線掃過他瘦到有點微微凹陷的側臉,以及眼裡的紅血絲,“……挺好的,是帥的。”
稜角分明?,帥的很客觀,就是有點太厭世。
是一副倉促裝點出來的,儘管有瑕疵,但格外虔誠的,只用作?取悅愛人的好皮囊。
-
饒城,瀾水鎮,下午三點。
聞鈺終於得到珍貴的半天假期。
她和蔣則權去城裡買零食,買到了她心心念唸的麥芽糖酥,蔣則權不讓她吃太多,她不聽,吃到最?後好膩好膩,轉手都給他了。
沒在招待所裡,周圍沒什麼?人。
蔣則權也?不用避嫌了,伸手把她的鴨舌帽一取,放她唇邊擋著,低頭吻下去。
聞鈺習慣了和他接吻,很自然地伸出舌尖。
麥芽糖的甜香交換到蔣則權的唇舌。
“解膩了沒?”
“沒。”
蔣則權笑起來,“晚上接著解。”
他們一直牽著手。
聞鈺總想?抽出來,但蔣則權非要十指緊扣。
明?明?已經?什麼?都幹過,可她對牽手這?件事有種本能的排斥。
她回想?了一下,裴硯青牽她的時候,她也?這?樣嗎?好像沒有,為什麼??
“想?什麼?呢?回去了。”
蔣則權揉她的頭,建議道:“要不我倆在外面吃吧?給你買肉吃,別?回去啃那些包菜了。”
聞鈺:“吃獨食不太好吧?別?人怎麼?辦?”
蔣則權:“我倆一起吃,我倆共犯,有人問?了,師哥給你頂著。”
聞鈺:“好。”
他倆去家?常菜館吃了晚飯,又騎腳踏車回招待所,到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天色完全暗下來了。
經?過後院,進去停腳踏車。
過於昏暗,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院角落站了個男人。
要在沒人的地方瓜分“戰果”,不能被知道是他們一起進城逛街。
蔣則權把塑膠袋裡的剃鬚刀和沐浴露拿出來,“這?是我的,剩下的是你的。”
“你的零食這?麼?多,不分我點?師哥給你提一路。”
聞鈺把袋子奪過來,“不分。”
蔣則權嗤笑,輕輕揪住她的嬰兒肥,“小沒良心的。”
“親師哥一口,讓我幹苦力活,不給點報酬?”
聞鈺踹他小腿,“趕緊——”
“滾”還沒說出口,她的目光越過蔣則權,落在院子角落那人的身上。
那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即使看不清表情,她也?立刻認出來,那是裴硯青。
晚風寒涼,捲起落葉。
他站在那裡,形銷骨立。
手裡拎著一隻極其?骯髒的兔子。
路過
聞鈺看著裴硯青走過來。
他站定的那一刻, 外面的路燈亮了。
裴硯青的臉在昏黃的光線裡浮沉,半明半暗中?,一張枯敗的臉被切割開, 眼裡沒?有什麼情緒, 籠罩著青灰色的霾。
他瘦了。
才兩?個月不見, 他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聞鈺看?得出, 裴硯青在勉強自己,只是裝的很正常。
他沒?有說話, 睫毛低垂, 平靜又絕望地注視著她。
裴硯青現在是個沒?有身份立場的人, 他沒?有資格去質問她是不是有了新歡,他風塵僕僕地趕來,想要得到答案,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時候, 什麼都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