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小北,家裡來朋友了?”秦志剛聽到女兒房中的聲音,疑惑著問,隨即舉了舉手中用白色塑膠袋兜著的釉子,開心地笑,“看看這是什麼?你王嬸送的釉子。你王嬸說,小姑娘家都喜歡吃釉子,上班時給我帶來一隻。這不,我抽了個空,跟領導請了個假,給你送回來。”
王嬸跟父親一樣,都是超市打工族,就住在她家附近,是個善良樸實的寡婦。王嬸的丈夫怎麼死的,小尼姑不知道,她只知道,父親和王嬸一直走得很近,像是有那麼回事。小尼姑理解父親的清苦,有時故作不知。內心裡,她倒希望他們有一天能公開出來,然後完成一樁相互依託的遲暮婚姻。
可是,王嬸還有一個好吃懶做的兒子,終日不學無術,跟著一幫地痞無賴東晃西轉。聽父親說,王嬸的兒子始終不同意她再嫁。父親說這些事時,臉上明顯掠過遺憾,還唉聲嘆氣。實際上,小尼姑厭惡這個叫曹小軍的傢伙,特別是在蠻橫阻止王嬸婚姻問題上。
“嗯,是馬玲淑,衚衕里老馬家的,你應該記得的,”接過父親手中的塑膠袋,小尼姑回答,然後小聲嗔怨,“爸,王嬸也不容易,你以後別隨便要人家東西。她家又不產釉子,都是要花錢買的呀。而且,我不喜歡吃水果的。”
小尼姑在撒謊:她並非不喜歡吃水果,而是不願意吃摻揉著人情味的水果。
秦志剛樸實地笑了笑:“不管怎麼說,那是王嬸心疼你,你就收下吧。逮天有機會,我還她人情就是了。對了,你工作的事情怎麼樣?有著落沒?”
小尼姑低下頭,看樣子像要哭出來。
秦志剛大驚失色,上前心疼地摸摸小尼姑的腦袋:“瞧我這腦子,又忘記了。我們家小北說過,工作的事情不用**心,得慢慢來。閨女,別難過,日子又不是一天過完,咱慢慢來,總會好過起來的。”
小尼姑抽了下鼻子,抬頭笑著說:“那你快去上班吧,路上要小心。另外,替我謝謝王嬸,讓她以後別買東西送來了,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不跟人家攀比吃喝的。”
女兒如此懂事,秦志剛非常欣慰,高興地說:“好,那我去上班了。晚上等我回來,給你做紅燒魚,你最喜歡吃的。”
送走父親,關上大門,小尼姑若有所失。
馬玲淑從房間裡出來,邊收手機,邊問:“你剛才跟誰說話?怎麼不見人?”
小尼姑愉快地走上去,遞上白色塑膠袋:“是我爸,他去上班了。回來一趟,就為了給我送這個。你一定餓了,我給你去做點吃的。要不,你先吃點釉子。”
馬玲淑接過塑膠袋,微微皺眉:“你爸真能,這麼大老遠跑回來,就為了給女兒送個釉子。這釉子有啥好吃的啊,有那必要麼?不過,我正好減肥,飯就不吃了,填補些維生素吧!”
回到小尼姑閨房,馬玲淑忍不住又要數落範堅強,說什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小尼姑納悶,問:“堅強哥怎麼了?他說什麼了嗎?”
馬玲淑切下一塊釉子,恨恨地說:“在母老虎面前,他敢說什麼呀?你不在現場,真要見到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你就當場明白啥叫陽痿男!一想到他,我就更生氣。”
誰知,馬玲淑的一番挖苦,非但沒有讓小尼姑驚訝,反而讓她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不是因為馬玲淑的話有多麼好笑,而是馬玲淑話中的範堅強實在太有趣了:他怕老婆,怕到骨子裡,猶如老鼠見了貓。
“笑什麼笑呀?小尼姑,你別被範堅強這種虛偽的男人給迷惑了,到頭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他那種人,哪有半點男人味啊?”
“可他勇鬥歹徒的事蹟,總是事實吧?而且,我記得你早就對他刮目相看了。”
“那是以前,可不是現在。現在,我可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