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去拿回河套了。
既然如此。那麼伊稚斜的諾言,其實就等於一個屁。
無論他說的是否誠懇,是否正確,都無關緊要。
想到這裡,周亞夫就憚了憚衣袖,與司馬談相視而笑。
而司馬談則默默的將那張已經沾滿了墨水的白紙抽掉,放到一邊,提筆在新的紙張上繼續記錄文字。
殿中,劉徹接著說道:“至於右谷蠡王所求之事,考慮到漢匈友好,朕願意幫忙……”
伊稚斜的心情,真是猶如坐過山車一樣。
在一秒鐘之前,他還以為自己完蛋了。
畢竟,連河套這麼具有誘惑力的誘餌,漢朝皇帝都選擇了無視,他不可能再提出一個更加令人動心的條件了——即使有,也不能提,因為那樣的話,就是把別人當白痴看了。
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都會懷疑,類似的承諾的可信度。
但僅僅一秒鐘後,漢朝皇帝就忽然提出願意幫忙。
伊稚斜當然知道,這個忙,不是沒有代價的!
而且,這個代價必然非常大!
尤其是在對方拒絕了他以河套作為交易籌碼後,用屁股都能猜到,對方的要求,極有可能會觸及更深層次的代價。
但,這個代價,伊稚斜卻是不得不付。
因為,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現如今的局勢下,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在押完房子後,想要回本,那就只能押上自己老婆和女兒了。
於是,伊稚斜勉強擠出些笑容,恭身道:“陛下高義,外臣感激不盡!”
“別感激朕,朕也不是沒有要求的……”劉徹笑眯眯的說道,此刻,他感激自己就像一個奸笑著的屠夫,正在打量著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
似乎,自己想怎麼割,就怎麼割。
這酸爽,真是太讓人舒服了!
“陛下請說,但凡外臣能辦到的,一定辦到!”伊稚斜哭喪著臉道。
沒有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好在我還可以賴賬……”伊稚斜心裡想道:“若是條件太過分,待我回國,就當沒有這個事情……”
劉徹微微笑著道:“朕向來認為,兩國交往,當以互利互惠為主,若只一方得利,雙邊關係必不穩定、牢靠,所以右谷蠡王也不要太過擔心了……”
“朕的要求很簡單……”劉徹伸出一根手指頭。道:“第一:朕希望從明年開始,右谷蠡王能在邊境互市上。每年提供不少於五百匹的優良公馬,但。有個問題,右谷蠡王請留意一下:西方的白馬,就不要拿來騙人了,朕只會要烏驪馬和烏孫馬,當然,價格上,朕不會令右谷蠡王吃虧,所有公馬,朕會以普通馬匹的十倍價格支付!朕還可以向右谷蠡王保證:朕會在互市上。向右谷蠡王提供包括蜀錦、青銅器以及鐵鍋甚至與軍械在內的所有物資,右谷蠡王可以隨意選擇所需的酬金!”
伊稚斜聞言,瞳孔開始放大。
這個條件,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每年五百匹公馬?
這確實很犯忌諱。
正如漢室禁止一切鐵器和高科技的青銅器械出口匈奴一樣,匈奴國內也嚴格管控任何流向漢室的馬匹。
尤其是公馬,匈奴人,禁止一切沒有閹割過的公馬流到長城以內,兩國邊境上的集市,一年下來。也看不到幾匹完好的公馬。
即使有公馬,也是來自西方的白馬。
這種馬,在匈奴國內,是以劣質聞名的。
它除了賣相好看外。幾乎不具備任何作為戰馬的優點。
而且,它還極不耐寒,很難在北方嚴寒的冬季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