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似乎比起老劉家前幾代都更加講情義。
可義縱,卻不敢將賭注押在皇帝會顧念情分之上。
就算皇帝真的顧念情分,但情分這種事情,用一次就少一次。
用光了怎麼辦?
義縱覺得,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阿姐考慮。
趁著如今得機會,為外甥爭上一爭。
義縱,當然清楚,在如今局勢下,自己那位剛出世的外甥,是不可能真的就能坐上儲君之位的。
東宮太皇太后是不會同意的。
但,不爭上一爭,天下人豈非會以為皇長子已經自動退出了儲君爭奪戰?
只有爭了以後,朝臣和大臣貴族,才會知道,皇長子的志向。
只是……
義縱看了看那個幕僚,猶豫著道:“子清啊,皇長子殿下,尚未立儲,以後休得再提神聖之事……”
漢室,只有皇帝和太子,才可稱為神聖。
其他皇子,只能稱為殿下。
義縱雖然年輕,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面,他還是很理智的。
但他這一表態,卻等於告訴部下與幕僚們,他確實有意為皇長子競爭儲君之位。
自古以來,飛黃騰達的最快捷徑,除了從龍之外,就是定策了。
眾人精神為之一震。
畢竟,大家就算再怎麼熱情,這個事情,義縱若是自己不願意參與,也是一場空不是?
於是大家紛紛暢所欲言,各獻其策。
有人主張聯絡朝臣,上書請立,有人覺得應該先收買宮中貴人,聯絡訊息,發動輿論,壯大聲勢。
“都尉,末將以為,此事還需慎重……”當然也有冷靜的,張次公,就是其中之一,他起身拜道:“當今之事,關鍵在於,陛下怎麼看……若陛下有意,都尉如此行事,自然不無不可,但若聖意不願,那都尉如此作為,豈非陷夫人、殿下、都尉於險境?”
“末將以為,都尉不妨鎮之以靜,等待聖意……”
義縱聽了,渾身都出了身冷汗。
確實如此。
今上的為人,素來極有主見。
決定的事情,便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
而且,今上睚眥必報的性格,比之先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初,衛氏朝鮮的王子。不過是在朝覲時,被髮左袵。以蠻夷自居,就惡了陛下。結果,一年多一點,衛氏國滅族亡。
迄今為止,還沒有什麼人能在惡了今上後還能活蹦亂跳的。
義縱,可不想因為此事,招致天子惡感甚至不喜。
那就得不償失了!
只是,倘若他身為皇長子的唯一外戚,沒有有所動作,勢必將讓朝臣以為。皇長子一家,只願享清貴之福,那就糟了!
歷來,儲君之位的爭奪,即是需要皇子們各自的努力,也離不開朝野貴族的支援。
義縱可是記得清楚,今上坐鎮太子宮時,表面上看著好像是孤家寡人,只能宅在思賢苑與太子宮。
但實則。在朝中文有袁盎,武有周亞夫、竇嬰,更與館陶交好,根深蒂固。因此無人能撼動今上的儲位。
而這些關係,在今上還是皇次子時,就已經鞏固。
若非如此。先帝十子,豈能全部敗下陣去?
一時間。義縱真是糾結無比。
“或許,吾當去請教丞相?”義縱心裡琢磨著。但隨即否決了這個想法。
當年,蕭何都需要自汙,才能保全自己性命與地位。
何況如今?
丞相若是參與奪嫡之事,恐怕未央宮立刻就要地震!
該怎麼辦呢?
義縱正躊躇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