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就是——吞墨!
儒家能吞併墨家嗎?
看上去似乎不可能。
事實上,若是春秋戰國之時,也不可能。
但,在今天,卻已經有機會了。
墨家凋零,人才與儒家相比,連萬分之一也不及。
他們哪怕現在復甦了,也只能縮在上林苑的墨苑,在天子的支援下,小心翼翼的在上林苑周圍的地域活動。
除了函谷關向東,一千里也未必有一個墨者。
未來五年,是墨家的虛弱時期。
若能趁此機會,完成滲透。
將來,未必不能兵不血刃,就吞併墨家。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
董仲舒很清楚,儒家,尤其是他的派系,也要自我調整,自我規避和退讓。
“器械,機心……”董仲舒在心裡念著這兩個詞語。
在四年以前,董仲舒只要想起這兩個詞語,必然自動的就會想到‘機變械飾’‘奇技淫巧’。
但,四年後的今天,尤其是隨著董仲舒自身視野和閱歷的增加。
他的態度卻已經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尤其是在太學任教的時間裡,董仲舒博覽了大部分的太學藏書。
真理越辯越明,書越多,道理越清楚。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董仲舒是一個極聰明,極有眼光和見識的人。
而且,其實,公羊派推崇和崇拜的人。
根本就不是孔夫子。
孔夫子只是一個精神偶像,一個泥塑的招牌。
公羊派的思想,追根溯源,最終的源頭,名為子夏。
子夏先生,雖是儒生,但其思想早已經超脫了儒生的範疇。
董仲舒,就是在研讀了子夏先生現存於世的數份手稿後,對於機械和器械,沒有那麼大的抗拒心理了。
“百工居其肆以成其言,君子學以致其道!”在心裡默唸了這句子夏先生留在一份手稿上的文字後,董仲舒的態度和心意變得更加堅定了。
“也不知,我那位師兄是何態度?”董仲舒在心裡想著,唸叨著。
但可以肯定,師兄胡毋生,肯定也是有想法的。
只看他也興起了‘春秋注我’的潮流,就已經知道,他也在打著這方面的主意,雖然他的目標不一定是墨家,也有可能是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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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董仲舒的靜室,相隔一百步,就是胡毋生的授業地點。
胡毋生很喜歡帶著學生們在廣闊的曠野講課。
今天也不例外。
他端坐在一塊蒲團上,對著門人弟子和圍觀群眾們,沉聲宣揚道:“……故先賢曰:君子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
一段針對於此的微言大義,闡述已畢。
聽者都是如痴如醉,佩服不已,哪怕是那些圍觀者中的法家和黃老派計程車子,也是如此。
在實際上來說,在漢室,公羊派首先強大並且興盛。
不是因為祂有多強。
而是因為,公羊派與諸子百家,都存在最大公約數。
他們甚至跟墨家也有最大公約數,並且在歷史上,公羊學的祖師爺們,還曾嘗試過與墨翟交流,演繹,試圖融洽在一起。
這個故事被記載在墨家經典《墨子。耕柱》篇,雖然,最後的結果,就跟後世****太祖寫下‘別了,司徒登雷’一文,與米帝絕交一般,公羊的祖師爺們與墨翟談判失敗,被噴出門外。
可能其他儒家派系,談器械色變,但公羊不會。
子夏先生筆削春秋時,就曾經告誡自己的門人弟子:雖小道,必有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