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之人,滿腦子都是君臣父子一類的東西,誇張一點的說,就是思想僵化了。
所以在原本的歷史上,沒有被穿越的劉德最後成為了儒家典籍搶救者,畢其一生之心血,都用於搶救和保護失傳的儒家經典與文件,在後世的史書上也留下了一個賢王的名頭。
故此,劉閼起初以為自己的這個兄長估摸著又是跟往常一般,寫了一篇純理論的奏疏,以此來刷刷存在感,因此劉閼並沒怎麼上心。
只是看了不到百字之後,劉閼的神情就變得嚴肅起來。
他已明白,自己這位皇兄怕是攪動風雲了。
劉閼將帛書放下,看著劉德,感慨道:“皇兄,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封奏疏若是被父皇看了,轉給朝臣傳閱,怕是要得罪許多人!”
劉德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昔年,楚莊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是看準了時機。
劉德同樣是看準了時機。
如今只看劉閼願不願意在上面副署了。
其實說實話,劉閼副署不副署,影響不大,劉德只是不忍心見這個胞弟遠赴湖北而已。
劉閼沉思了片刻,然後才道:“皇兄,此事事關重大,不與大兄、母妃商量一二?”
劉德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
劉德百分百確信,若是粟姬與劉榮見了這帛書上的內容,必然會全力制止和反對。
粟姬是個沒什麼政治遠見的女人,劉榮更是個沒擔當的貨色,否則,前世也不至於拿著那麼好的一把牌,結果被人一波流。
劉德道:“皇弟,你若願意,就用印副署,不願,為兄也不強求!”
他看著劉閼的眼睛道:“你只需要相信,你我骨肉兄弟,為兄斷然不會害你就是!”
說完,他也懶得解釋了。
此事,在劉德看來,純粹是送好處給劉閼,使其能在即將到來的分封上得到一些好處,不至於像前世那些遠走湖廣。
劉閼聽完,一咬牙,道:“既然皇兄這麼說,我用印就是……”
然後他便掏出印信,在帛書上加蓋。
做完這一切,劉閼也有些好奇,指著帛書上的內容,問道:“皇兄向來崇儒,怎得文法忽然大變,隱約有申韓之風?”
劉閼雖然在皇室子弟中並無太多存在感,但到底是天子子嗣,自小受到的教育非同一般,因此一眼就看出了帛書上文字的問題。
劉德聞言,呵呵一笑,他自也知道,一個人再怎麼變,最基本的一些東西不會變。
譬如文風、用詞、筆鋒等等。
但他再有對策。
劉德笑著答道:“皇弟此言差矣,我漢家自來便有制度,是以霸王道雜之!通俗而言,便是利劍在手,仁德在口,純用儒術,那是外人對我的偏見,皇弟與我骨肉相連,怎連這個都沒看破?”
劉閼聞言微微一怔。
皇室子弟裡沒有笨蛋。
就像劉德那個後來自暴自棄的弟弟劉端,很多人只看到了他玩世不恭的荒唐,卻沒看到他將整個膠東國甚至朝廷上下玩弄於鼓掌之上的手腕,他始終行走在劉徹的底線附近,即不越界也不後退,讓劉徹對其無可奈何。
劉閼再平庸也平庸不到哪裡去。
於是,劉閼稽首道:“皇兄教誨,謹記於心!”
劉德理所應當的受了這一禮。
事實上,像劉德說的那些話,本來是後世宣帝劉詢教育其子的話。
若非是可憐劉閼的遭遇,劉德寧願爛在心裡,也不願輕易與人說的。
見劉閼這麼懂事,劉德也來了興致,於是拿著帛書,對劉閼解釋道:“皇弟可知,此疏何名?”
不等對方介面,劉德就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