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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部分

“載芟載柞,其耕澤澤。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亞侯旅,侯強侯以……”劉徹念著這首詩經中的名句,感嘆道:“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善!制詔給司馬相如,命其為朕做漢之載芟,以嘉天下!”

養御用文人是幹嘛的?

就是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的!

當然,劉徹也知道,司馬相如即使是孔子復生,李白杜甫附體,恐怕也很難寫出能夠超越這首載芟的詩賦或者文章。

原因很簡單。

詩經之中的任何一首,都有著內在的靈魂,蘊藏著先民的憤怒、興奮、祝福、歌頌和諷刺。

即使再過兩千年,蘊藏其中的智慧和吶喊,也依舊深重。

許多詩經中的篇章,甚至成為了世人考究歷史的重要依據。

就如這載芟,幾乎就是用一個極富畫面感的篇章,完美的描述了西周時期的農耕場面以及文化風俗。

是很多史學家想要研究西周,不可避免,必須熟讀的經典。

不過可惜的是……

劉徹望著東方,搖了搖頭。

孔夫子和他的徒子徒孫,都有著喜歡刪減經典的習慣。

當然,不可否認,他們的刪減,在某些意義上做到了去蕪存菁,對相關文學作品和思想再昇華的提高。

不過……

刪減後,卻沒有留下刪減前的副本,直接導致了大量珍貴文字和經典失傳。

這就有些過了。

這也算是劉徹對儒家的一個心結吧。

當然,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止儒家乾的很嗨皮,其實法家、墨家、黃老學,都做過類似的事情。

事實上,這也是任何一個學派必然做的事情。

將符合我的三觀的東西留下來,丟掉那些不符合我的三觀和立場的東西。

就如同現在的儒家春秋之學,分作公羊派、穀梁派等。

易經有周易、歸藏易、連山易幟分。

就連黃老派,其實也有齊黃老和楚黃老之別。

而墨家……

看上去好像似乎是團結如一的一個學派。

但,仔細看看歷史,你就知道,墨家內訌起來,直接就會生出一個小弟。

當年,許行先生,既是自墨家分裂而出,自立門戶,成立的農家。

然後,秦墨又與東方墨分道揚鑣。

甚至,其實最早的遊俠和刺客,也大都是墨家子弟。

正如三國演義所言,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也如後世所說,歷史是螺旋式上升的。

他們只是在現在不得不抱團而已。

就如現在的儒家內部韓詩與楚詩,魯儒與思孟學派,穀梁、公羊,都並存在一起,和睦相處。

但,你看看歷史上罷黷百家獨尊儒術後,儒家先乾的是什麼事情?

當政的公羊派和楚詩派學者,對著韓詩派和穀梁以及思孟學派大打出手。

他們甚至,寧肯與法家合作,用內儒外法之道,與黃老派妥協,也要先乾死韓詩、穀梁和思孟。

到了後世,穀梁和思孟,因為子孫給力,所以倖存著。

甚至黃老學派的著作,法家的著作,乃至於墨家的墨子一書,都有著存世。

但,連山易和歸藏易去哪裡了?

韓詩學派的著作何處可覓?

這就是所謂的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中國版。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儒家要感謝劉徹。

是他拯救了那些在曾經的歷史上,消逝在時光之中的學派和名著。

而且,正因為有著劉徹這個仲裁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