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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天子最可怕的時候不是他發怒的時候。
而是他看見了你的罪過,卻一聲不吭。
你以為他不在乎?
實際上,小黑本上都一個個一條條記著呢!
當年,魯國計程車大夫文人,給項羽帶孝,武力對抗高皇帝。
結果呢?
看看這滿朝上下,你能找到一個魯儒派系出身的兩千石嗎?
還有那位可憐的鄭生,不過就是頂了一下高皇帝,堅持稱呼項羽為‘項王’。
然後呢?
四代不能出仕!
直到汲黯拉了一把鄭當時。
即使如此,鄭當時混的也不是很好,至今只是個在蘭臺打雜的尚書郎。
鄧通跟張釋之這兩個悲劇就更不用說了。
劉氏天子的小雞肚腸和狹隘心胸,在這兩個人身上一顯無疑。
得罪了今上的人,就更慘了。
不是死了,就是已經被打落塵埃了。
安平侯鄂寄,不過是多嘴喜歡亂說,現在還在太醫署‘被精神病’。
死在當今手裡的列侯,兩千石,加起來,屍體能從未央宮排到灞橋。
顏異更是恐懼無比。
沒有比他更清楚自己的陛下的脾氣了。
“臣有罪!”顏異在思索了許久後,終於跪下來,拜道:“臣有私心,且督下不嚴,請陛下治罪……”
劉徹鼻孔裡冷哼了一聲。
顏異這個人啊,什麼都好。
就是心腸太軟!
就像這次,被自己的幾個老鄉和同族一勸說,耳根子一軟,就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
“或許他並不適合做主官……“劉徹在心裡想著。
顏異在茂陵,做的也不是那麼優秀。
似乎,自從他從汲黯的陰影下走出來後,就有些不會走路了。
但這也正常,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適合獨當一面的。
就像諸葛孔明,劉備在,他就是無敵文臣和第一流的謀士。
但劉備一死,他就有些壓不住場子了。
不是他能力不夠,而是性格使然。
當主官,坐鎮一地,可不僅僅要有能力、手腕,還要懂得協調和處置各種問題,更要有一顆強者的心!
有人給別人當副手,政績斐然,乾的飛起,一旦自己主政一方,就立刻各種掉鏈子。
這樣的人,歷史上從不鮮見。
“應該將送到郅都手下磨礪磨礪……”劉徹在心裡盤算著。
假如連郅都都帶不出他。
那就只能證明,顏異天生就是個副手的命。
這樣想著,劉徹就對顏異道:“有罪無罪,以後再說吧……”
“現在,這齊魯百姓,於長安鳴冤,市井圍觀,天下矚目!”劉徹看著群臣們問道:“諸卿以為,該如何平息此事?”
群臣聽了,都是垂首不語。
沒有人,也不會有人敢在這個事情上隨便發言。
因為,這個事情的棘手程度,遠超想象。
站在齊魯‘百姓’那邊,蒼鷹郅都和整個法家官僚們,恐怕馬上就要暴走。
但站在郅都這邊,請求鎮壓和緝捕。
不僅僅會被‘天下人’罵做酷吏,名聲盡毀,更會給自己和家族惹上天大的麻煩!
自漢室建立以來,齊魯地區,就是長安的問題兒童。
先是魯國士大夫和地主們武力對抗高皇帝的統一大業,還要給項羽披麻戴孝。
然後,呂后時期,齊魯地區,也是對抗呂后最積極的地區。
齊哀王劉襄,城陽景王劉章,就是首倡武力剪除諸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