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口口聲聲說:河間地乃冒頓、老上兩位大單于的苑囿……”軍臣終於受不了,一拍案板,站起身來:“本單于的苑囿,難道不是河間地?”
一時間,許多人都被震懾住了。
因為,軍臣的指責,太過犀利,也太過誅心了。
沒有人敢在如今這樣的時候,沾上‘居心叵測’或者對單于不滿的罪名。
很簡單,現在的單于軍臣,雖然在面對漢朝時,一敗塗地。
但他在西方找回了場子。
西征的大勝和繳獲以及戰利品,甚至超過了匈奴在河間地的損失很多很多。
尤其是數以千計的熟練工匠的獲得,讓匈奴的國力大增。
而單于也藉此,控制住了諸部族的武裝——你想換裝嗎?想的話,就必須跪舔單于,不然,就繼續拿著青銅鋌,穿著皮衣,用著木弓吧。
而透過西征,單于的力量,也大大增強了。
如今的匈奴單于庭直接控制的兵力,已經多達十萬騎。
這個數字的兵力,足以碾壓其他任何人。
甚至哪怕四柱聯合起來,也未必能打得過。
最重要的是,幕南部族,在冬天的高闕會戰損失慘重,元氣大傷,而幕北部族,則在西方發了大財,實力暴漲,此消彼長之下,幕北部族的力量,現在已經完全碾壓了幕南部族。
所以,幕南諸部族的首領,才會跳的如此高。
沒有別的原因,他們害怕********和無視而已。
在草原上,一個部族一旦邊緣化,可以參考曾經的呼揭部族。
呼揭人被老上單于發配金山,邊緣數十年,結果,連匈奴人自己都瞧不起他們,視為蠻子,甚至有十幾年的時間,連碲林大會也不讓他們參加。
可沒有想人落到那個地步。
當然,促使幕南諸部族首領聯合起來的更大動力,來自於危機感——高闕既失,陰山也就自動的落入了漢朝控制,只要等春天來臨,冰雪消融,漢軍就可能控制陰山。
到那個時候,幕南地區的大部分部族的牧場,都處在漢朝騎兵的攻擊範圍之內。
從陰山出發,任何一支漢騎,都可以在半個月內,就將幕南地區的部族掃蕩一遍。
到那個時候,幕南部族除了逃過瀚海,躲避漢朝打擊之外,幾乎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叫大傢伙去面對漢朝的神騎?那與找死有什麼區別?
反正,部族的騎兵,絕對會在看到漢朝神騎陣列的瞬間,就崩潰四散。
但幕北的牧場,尤其是那些相對肥美的牧場,幾乎都有主了。
這就意味著,幕南諸部族,將很可能只能在別人不要的牧場上放牧,靠著撿拾殘羹剩飯為生。
那跟死,有何區別?
所以,大傢伙必須鬧。
鬧到單于要嘛奪回河間地,保護諸部的安全,要嘛,給出足夠的補償!
不然,說破天了,大家也不會同意除此之外的其他方案。
但,軍臣的看法,就跟幕南諸部的看法,完全是兩回事情。
對軍臣而言,河間地的丟失,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了。
更可怕的是——有證據顯示,漢朝人似乎召喚了隕石,砸毀了高闕!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確實有這樣的流言流傳。
於是,這就很可怕了。
假如是真的的話,萬一在戰爭中,漢朝人再次召喚隕石,砸向匈奴軍隊,那還玩蛋?
在沒有證明此事真偽之前,軍臣是死也不會將主力南遷的。
更何況,哪怕證偽了那個傳言,橫亙在匈奴人面前的還有漢朝人可怕的神騎。
刀槍不入的神騎,對如今的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