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聲哭都不敢,只是拉著王夫人的手臂發抖。王夫人有氣無力的呻吟著,幾乎癱軟在地上,一看到呂壹,她腫得睜不開的眼睛中露出怨毒的光,嘶聲道:“賊……子,你……你害……我……”
“這毒藥是從哪兒來的?”臉色鐵青的孫權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大步走到呂壹面前,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胸口,把剛剛跪倒準備行禮的呂壹踢得仰面翻腳,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毒藥?剎那間,呂壹萬念俱灰,覺得自己以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孫權的心腹,是他的寵臣,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在孫權的眼裡連條狗都不如。
“快說!”孫權狂吼道,聲音沙啞。
“買……買來的。”呂壹翻身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說道,平時的鎮定從容無影無蹤。
“從哪兒買來的?”孫權抽出刀擱在呂壹的脖子上,殺氣沁入面板,讓呂壹頸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呂壹平時辦案也經常動刑,被他打得死去活來的人不止一個,曾幾何時,他覺得自己是那種可以在鮮血和死亡面前談笑風生的人,可是當這個危險突然降臨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整個人伏在了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拖下去,嚴刑拷問。”孫權暴跳如雷,一腳踹翻呂壹,大步往回走,剛上了幾級臺階,卻覺得腿一軟,撲翻一身絆倒在地,臉磕在了臺階上,頓時血流滿面。
孫尚香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拖到殿中躺好,又命人叫來了太醫令趙泉。趙泉給孫權把了脈,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孫尚香剛準備開口,趙泉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示意孫尚香到殿外說話。
“大王只是一時怒氣攻心,倒無大礙,只是……”
孫尚香眉頭一緊,猶豫了片刻,又問:“你有話直說。”
“只要用心調養,大王的身體無恙,只是他的脈相急促浮滑,臣……臣實在不知道這是為什麼。”趙泉拱著手,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個脈相臣以前給大王把脈的時候便見過,只是時好時壞,臣一直沒有搞明白是什麼原因,而且這次好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臣醫術不精,實在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正在這時,徐王后和步夫人聞訊趕來,正好聽到趙泉的這些話,她們互相看了一眼,一面和孫尚香見禮,一面焦急的異口同聲的問道:“公主,能不能從扶南請幾個醫匠過來?”
“唉……”孫尚香苦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們的話,先吩咐趙泉去用藥,然後才把孫權中毒的事情對徐王后和步夫人講了。徐步二人大驚失色,頓時手足無措。
“你們急了也沒用,還是不要聲張的好,免得人心惶惶。”孫尚香無可奈何的安撫道。
徐步二人淚水漣漣,只得點頭答應,她們一直守在殿外,寸步不離。
傍晚時分,孫權醒了,他渾身發抖,眼神散亂,看到孫尚香等人的時候,他只是詫異了一下,隨即嘶聲叫道:“湯來……湯來……”
“沒湯了。”孫尚香恨聲道,雖然她對孫權沒什麼好印象,可是現在看到孫權這副樣子,她還是覺得非常傷心,“你還嫌中毒不深嗎?”
“中……中毒?”孫權這才恍惚有些明白,眼神一凜,隨即又痛苦的連連搖頭:“湯來,湯來,我要喝湯,我要喝湯……”
孫尚香想起孫紹說的話,知道現在如果不讓孫權喝這個湯,只怕跟他說什麼都沒用。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得讓人到王夫人的宮裡去找湯,好在這些湯羹每天都要備著的,而宮裡的人只知道王夫人倒了黴,卻還不知道是這些湯羹的原因,小心看護著,並沒有丟棄,孫尚香派去的人很快就拿了一大罐熬好的湯來。
步夫人小心的給孫權舀了一些湯,準備侍候著孫權喝,孫權卻有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