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谷利,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是真的嗎?”
谷利不好回答,從孫權出任陽羨長開始,他就是孫權身邊的近侍,可以說,整個東吳,他是孫權最貼心,最信任的人,對孫權的心思很清楚,孫權以前寫給大橋的信,也是他一手安排人送的。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對孫權的做法表示贊同,對兄長的未亡人動心,哪怕那個是妾,這也是不合lun理的。
“這是橋夫人的手書,不會錯的。”
“哦,哦,哦。”孫權連連點頭,雙手緊緊的握住竹簡,抱在胸前,面向西側看不見的小樓方向躬身施禮,閉上眼睛喃喃自語。多年的夢想一朝實現,讓已過而立之年的他變得恍若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欣喜若狂。
“至尊,是回個口信,還是……”
“回個口信吧。”孫權雖然激動,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的時候。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寅時,微服的孫權只帶了谷利一人,悄悄的出了側門,站在了大橋的小樓下。院子裡空無一人,靜悄悄的,牆角幾株臘梅怒放,淡淡的清香在院子裡瀰漫著,自然有的一種甜蜜的感覺。幾莖稀稀疏疏的青竹,歷冬而不凋,碧綠如新,輕風吹過,嘩嘩作響。
“臣橋英拜見至尊。”
“嗯。”孫權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面色沉穩,看不過有一絲情緒波動。雖然經過幾個時辰的煎熬,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橋,可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哪怕一點異樣。
“請至尊隨我來。”橋英轉過身,引著孫權上了樓。孫權有些貪婪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雖然這座小樓離他的將軍府只是一牆之隔,前院他也來過幾次,可是這小樓,他卻是第一次踏足。
“咯噔……咯噔……”單調的腳步聲如同孫權的心跳,一下下清晰入耳。
一道紗闈出現在孫權的面前,紗闈後,是一個模糊的人影。孫權忽然有些失望,他看著隨風擺動的紗闈,很有一種拔劍的衝動。
“臣妾橋氏,恭迎至尊大駕,未能遠迎,死罪死罪。”
大橋的聲音如同飄動的紗闈一樣,淡漠中帶著一種虛無感,讓人很懷疑她是不是會隨時乘風而去。不過在孫權耳中聽來,卻如聞綸音,剛才的一絲不快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豈敢有勞。”
“請至尊用茶。”大橋再拜了兩拜,起身坐好。橋英給孫權奉上茶,便退到一旁。谷利也退到孫權看不到他的地方。不大的小樓上,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兩人沉悶著,各自喝著茶,誰也不先說話。
過了好一會,大橋才輕聲說道:“從吳縣搬到建鄴一年有餘,多蒙至尊照拂,妾身感激不盡。”
孫權欠身還禮:“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
“府中人丁單薄,幸承天佑,剛剛添丁,奉先又要出征,妾心甚是不安。”
孫權沉默,他本想說嫂嫂有何不安的,可是這個稱呼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只能沉默不語。
“奉先出徵前偶爾說起,說東海海盜橫行,阻塞商道,影響了生意。他有心為至尊效力,又怕引人猜忌,雖領兵出征,卻不知當盡力否。妾乃婦道,不諳兵事,亦知奉先兵微將寡,本無必勝之理,再存此疑懼之心,只怕於公於私皆非幸事,因此甚是擔憂。”
孫權有些不快,搞了半天,你把我請過來,還是為了孫紹的事啊。不過,兵微將寡是我安排的,給他實力大了,你是心安了,可是我怎麼睡得著?還不敢盡力?他盡力都未必能打贏,不盡力豈不是更是死路一條?你以為我想讓他去啊,我是迫於無奈,只好派他出徵的。打贏了當然好,可是打敗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孫權咬著牙不說話,一種忌恨的心理讓他的臉有些扭曲。
大橋似乎感受到了孫權的殺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