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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徐荼本就睏倦,大口喝了半杯子果汁,就向後躺了下去。

這一覺睡得昏沉。

隱約中有人給她蓋了毯子,空調的熱風調小,溫噓噓的,舒服的很。

許是大腦的潛意識告訴她徐又焉在一旁,所以睡得格外踏實。

以前那些噩夢纏身的夜晚,她也都是靠著徐又焉身上那若有似無得木檀雪松的味道度過的。

等到醒來時,已經聽到飛機語音播報,還有四十分鐘即將落地。

鮮橙汁被換成了清水,加了一顆冰。

開了遮光板,機艙外天空明亮,刺目的日光照射進來,她這才有了些真實感。

她竟然真的有回國了。

她在夢裡想過無數次自己再次回國的場景。

比如功成名就的回國探親。

她的研究專案獲了獎,或是被國內的頂尖高校聘任為教授;亦或是打扮得光鮮亮麗,展示著最漂亮的自己。

而不是現在這樣,趕了一整天的due,整個人憔悴而有一種頹敗感。

和旁邊只穿了件黑色的高領羊絨衫,帶了銀色細邊眼鏡的徐又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用餘光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舒展。

是骨子裡的矜貴優雅配上資本家的刻薄精明而構建的,對整個世界擁有掌控力的鬆弛。

徐荼輕吐了一口氣。

罷了,爺爺的身體最重要。

=

徐又焉照例是走的通道。

徐荼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後。

來不及仔細端詳機場的變化,就在接站口看到了申叔。

徐家三十年的老管家。

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穿著淺灰色的偏襟常服,眼神矍鑠,一看就不是尋常的長者。

只不過頭髮更白了一點,看到徐荼迎著他走來,眼眶子竟然泛了紅。

徐荼帶著笑意,大步走了過來擁抱住了他。

「申叔。」

「哎。」申叔長應著回抱住了她,「我們小圖這幾年吃苦了啊,瘦了,也漂亮了,長成大姑娘了。」

粗糙的雙手捏了捏徐荼的小胳膊小腿,那眼眸中的慈祥關切,任誰都無法把他和素日裡殺伐果決的大管家聯絡在一起。

徐圖心裡惦念著,不由得問道:「申叔,爺爺怎麼樣了?」

申叔輕嘆了一口氣,「還好,明天見見就知道了。」

「好。」徐荼點了頭。

手錶自帶調回到了北京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

天已經開始昏暗,的確是不適合去醫院。

來接的不是徐又焉的私人車輛,而是徐家的接待用車。

白色的加長賓利。

看樣子應該是直接回徐家老宅。

爺爺病危,親屬們自然都在一旁照顧著,只怕目前家裡人頭攢動,人心各異。

有她需要面對的事情。

徐荼長舒了口氣,上了車。

徐又焉沒有動作,看著一旁猶豫異色的申叔,停了兩秒,果然就聽到他低聲詢問:「徐先生,小圖今晚住在?」

按理說小姐回國,是應該住在徐家老宅的。

在老爺子病危的這種節點上,每一步都需要萬全思慮。

徐荼名義上仍在徐培恆的名下,是小爺家的人,因而更是應該直接接去徐府。

但她走之前一直是跟著徐又焉的。

從十一歲到十九歲,徐先生養了她八年。

徐又焉聞言輕笑了一下,笑不達眼底,帶著幾分不屑的冷意。

伸手拍了拍申叔的肩,回頭看向蔣毅,「回融園。」

寓意明顯,這種話以後不必問